“你说你......不喜欢我?”边星澜顾不上形象,抓住手陶芓湉的肩,音量拔高,“你怎么能不喜欢我?!”
陶芓湉被抓得疼了,小幅度挣动,实在挣不开,蹙起眉说:“您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您,这很令您惊讶吗?还是说,您想看我痛哭流涕,乞求您继续包养我?”
陶芓湉说得直白,所有无理的揣测脱口而出,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在发泄什么。
夜里寂静,雪落在地的声音清晰可闻。
这句话后,边星澜沉默良久,抓着陶芓湉肩膀的手渐渐松开。
“我不同意结束,”边星澜沉声说,“我要续约,我要延长期限。”
“为什么?”陶芓湉不解,想不通边星澜这样说的理由。
“没有为什么,”边星澜面色阴沉,固执地说,“反正我不同意结束,你也不许搬走,我不准。”
这场面和预想中大相径庭。
陶芓湉盯着边星澜的眼睛,细细观察,企图从中找到答案,找出边星澜反常的原因。
不知怎的,陶芓湉蓦然想起柏煦那日伤感不舍的眼神,心头似乎有了点头绪。
难道......边星澜喜欢他?
这是可能发生的事吗?
雪花簌簌地落,风一吹便偏了航程,低空飞行。
白汽从唇间呼出,晕出一道半透明的边界,模糊边星澜阴冷的面容,又很快消散。
心里很安静,因为陶芓湉知道答案是什么。
他和边星澜分明不是同一种人,但就是有奇怪的默契,某些地方相似到怪异。
“星澜,”陶芓湉冷静地问,“你爱我吗?”
“我......”边星澜似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愣住,答不出话。
陶芓湉勾起温和的笑,像边星澜从前安抚他一样,温柔地说:“其实你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爱我,对不对?”
“你只是会偶尔想念我,想见我,想逗我。但如果让你舍掉一切来找我,舍掉理智来爱我,公之于众宣之于口,你做不到,对不对?”
“你做不到像秦哥那样,也做不到像林哥那样,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爱不爱我,”陶芓湉笑着道,“我也一样。”
“如果我离开,你会舍不得我,会难过,但并不会痛彻心扉。我也是这样。”
奇异地,陶芓湉能感受到边星澜的情绪变化,从焦躁无措,渐渐变得像他一样沉静,陶芓湉知道,边星澜已经把他的话听进去。
沉默良久后,边星澜冷静地说:“如果结束,你的资源......”
边星澜想说那些资源可以继续,但陶芓湉却及时打断,“你收回去吧。从今以后,我不想做流量明星,我会尽最大努力,做一个优秀的青年演员。”
陶芓湉说这句话时,眼里放着光,漫天的雪花飘在风里,落到陶芓湉的发丝上,梦幻漂亮。
风继续吹,从后往前,永不停留。
边星澜知道,他早已失去留下陶芓湉的机会。
在他耽于不清不楚的暧昧时,在他陷在欲河的时光里,陶芓湉早已获得新生,浑浑噩噩的灵魂开始自愈,自由生长,而他仍定格在过去。
但边星澜仍想挣扎,本能让他不愿意就此放弃,虽然他从没想过,他是否喜欢陶芓湉这个问题。
“如果我想清楚,如果我确实喜欢你,你会不会回来,重新和我在一起?”边星澜问道。
陶芓湉认真思考,诚实地答道:“我不知道,这取决于我想清楚后,所得到的结论。”
陶芓湉总是诚实的,不会说模棱两可的话骗人,这诚实不加掩饰,赤.裸到残忍。
“好,”边星澜深呼吸一口气,勾起得体的笑,声音沉稳,“谢谢你告诉我实话。”
就这样,他们分别在雪夜里。
大雪纷飞时,陶芓湉往家走,去拿他的行李,而边星澜往相反的方向离去,缓慢而行,没有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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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的第一年里,陶芓湉总会想起边星澜。
在看见边星澜送他的苹果沙漏时,看见那副挂在墙上的画,边星澜用素描临摹的他时,陶芓湉总是不自觉想念。
他的曝光与流量大幅度下跌,但试镜机会与认识的导演越来越多,他有戏可演,不用再靠人脉关系塞进剧组。
宁霜总劝他往前看,劝他开始一段新的恋情,这样就能忘记边星澜。
但陶芓湉一直没有遇上合适的人,直到分别的第二年。
止卓比他小三岁,刚过二十,是个人气很高的流行歌手,寸头帅哥,心高气傲,第一次见到陶芓湉,就让他叫自己“卓哥哥”。
当然,陶芓湉不会叫止卓“哥哥”,假若止卓比他大,他也不会叫,因为在他心里,这个称呼只能归于那个人。
止卓没有分寸感,还很幼稚,分明只是给电影献唱主题曲,却总找理由来剧组里玩,故意捉弄他。
初时,陶芓湉以为止卓看不惯他。
直到戏份杀青,止卓弹着吉他,给他唱《当你》,陶芓湉才察觉,止卓可能喜欢他。
当天,陶芓湉直接拒绝,因为他根本不喜欢止卓,连最基本的想念都没有。
可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