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萧索,竞日孤鸣和撼天阙都在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忽然,正在暗自调息的撼天阙浑身一颤,脸色霎时变的青中泛绿,嘴唇乌紫。一张口,撼天阙喷出一大口污血,味道腥臭无比。
不过是沾染了一些毒血,地上的草木竟然慢慢地枯死。
“卑鄙小人!”,撼天阙站立不稳,以手拄刀强撑着身体,嘲讽道:“咳~咳,你这等卑劣之人竟能窃据苗疆之主之位,真是可笑!咳~咳。”
被当面嘲讽,竞日孤鸣毫不动气,自从幼年开始装病开始,比这再难听百倍的话也忍过。
苗疆战神?
不过如此而已。
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有资格庆祝胜利,至于历史,那不过是随人打扮的小姑娘罢了。待坐稳苗王的位子,这历史他想是怎样,就是怎样。
继续维持着脚下的步伐,竞日孤鸣脸上甚至挂着和善的笑容说道:“你还可以再多说一些,再快一点运功。你功力恢复的越快,这毒就越发深入你五脏六腑,再过一会便不需要我动手了。如此倒也省得我们兄弟相残。”
撼天阙闻言默不作声,只管运功驱毒。
见此,竞日孤鸣口风一转,说道:“对了,你不是一直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么?趁此机会,难得大家不用打打杀杀,我来给你讲讲故事吧。”
“当年父王被杀,兄长继位,母妃为保全我而自尽。你犯下弑君之罪,结果竟只是被王室除名,被投入七恶牢中。你可知自己为何会留得性命?”
呸~
再次吐出一口毒血,撼天阙深吸一口气,只觉好似吸入一口岩浆,体内如被烈火焚烧一般,“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颢穹心中还残存兄弟之情,所以我能说,就是因为颢穹为我求情?我还要谢过颢穹的不杀之恩是么?”
竞日孤鸣微微一愣,这莽夫竟然知道了,怪哉!
是谁?有什么目的?
思索的同时,竞日孤鸣口中不停,嘲弄地哂笑一声,说道:“王侄,你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全部的真相么?你以为颢穹仅仅因为希妲的求情便会留你一命吗?
不,不是的。
你太强了,夙也太强了。
父王容不下你,兄长容不下你,颢穹容不下你。
孤王亦容不下你!
你以为自己是被颢穹陷害了么?
不,不是的。
真正杀了父王的人,是你的父亲,也就是孤王的兄长!颢穹只是执行者、帮凶而已。
你以为夙不知道么?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
了解了吗?
背叛你的人,不只是你的兄长、挚友、情人,还有你的父亲,所有的人都背叛了你。
何其愚蠢!
一切——都是为了王权!”
罕见地,竞日孤鸣脸上有了不同的神色。
只是,饶是如此,饶是心中喷薄而出的话语化作利剑,伤人,亦伤己。
竞日孤鸣仍将音量控制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范围。
随着撼天阙眼底也浮现出紫青之色,竞日孤鸣终于不再绕圈子,左手一引,运足功力拍向撼天阙的头颅。
“王侄,王叔这就送你下去,想必你也不愿让夙一个人走的太孤单吧。”
掌风吹动了撼天阙额前的散发,死到临头,撼天阙却是冷冷一笑,右手横拍恰好打散了竞日孤鸣直击的力道,接着向后一引,左手猛提功力,霸王殛悍然打在竞日孤鸣胸口。
嘭~
沉闷地声音响起,竞日孤鸣胸口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却未有丝毫异样,“王侄,虚空灭确实克制轮回劫,但我若完全不做防守,你又该如何应对呢?”
虚空灭卸力,轮回劫借力。
常理来说,轮回劫面对虚空灭时借无可借,天然被虚空灭克制。
但竞日孤鸣早已将轮回劫练至深入骨髓,再加上撼天阙伤疲交加,是以竞日孤鸣完全舍弃防御后竟能生生受了撼天阙一招而毫发未损。
解释了这么多,实际上竞日孤鸣手上并未丝毫停歇,再确定撼天阙果真是伤疲之态后,竞日孤鸣连连快攻,心中却是异常地冷静,打定主意不给撼天阙丝毫喘息的机会。
“王侄,你确实很强。但你老了,伤了,疲惫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滋味,是不是让你想起来什么呢?”
手上不停,竞日孤鸣更是连连施以诛心之语。
撼天阙虽然知道对方是在故意激怒自己,但手上却是一招强过一招,搏命之姿展露无疑。
你以为你占尽上风?你以为你胜券在握?
那我来教教你,什么叫苗疆战神!
一声长啸,撼天阙反手摄来血刃神罡,不顾毒气攻心之危,毅然决然地催动极招。
皇者号天令!
刀锋未落,四散的刀气已然削地三尺,女暴君只是回头望了一眼,霎时便是心胆皆颤,正要追击的双腿控制不住的酸软了一瞬。
竞日孤鸣面对这绝死一击,嘴角挂起微不可查地一丝冷笑,左手反手插入披风,竟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抬手反击。
轰隆一声,声势浩大的号天之令却是在接触竞日孤鸣左手时,悄无声息的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