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偏僻的马路上,来往行人极少,陈平江戴着个棒球帽缓慢的走着,张馨月和他并排,整个人都快要靠在陈平江身上。
“所以你妈要你去相亲,你不愿意,就跑出来,临走还要气她说我来了?”
张馨月摇摇头:“我没说你来了,我只说男朋友来了,难道你不是我男朋友吗?”
“那当然是,可你回去要怎么交代?”
“就说骗她的呗。总之我不想去相亲,难道你想我去相亲?”张馨月和陈平江在一起的时候,特别喜欢用歪头杀,这是高中时候就养成的习惯,然而在她上班后,几乎不会这么做。
陈平江哈哈一笑:“那必然不会同意你去相亲,不过今年躲过去了,明年后年呢。未来你的压力可不会小,你妈的本事我是领教过的。”
说到这個,张馨月也不禁神色一暗。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过一天算一天,开心一天是一天。”
她和葛梦诗不同,和丛妮妮更不同。
前者和陈平江本身就有了小孩,虽然没有夫妻之名但有了夫妻之实,且在至真餐饮这家上市集团身居高位。
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陈平江都不会让葛梦诗离开自己。
况且,葛梦诗足够爱陈平江,一心搞事业,未必多么在乎一张结婚证,觉得陈平江对她好就够了。
后者一心只想抱大腿,打算就这么抱陈平江一辈子,抱的心安理得,没有更多的想法。
张馨月又有不同,她和陈平江毕竟有过一段,算是白月光。
从正牌沦为第三者本身就是被逼无奈,想要放弃但是又深爱着陈平江,敏感之余又很矛盾,更加迷茫。
就像是陈平江说的,家里今年催相亲可以推一推,明年后年呢?
自己要一辈子和陈平江保持这种关系吗?
陈平江以后会不会不要自己?
张馨月很清楚,她现在当然可以和陈平江保持这种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关系。
可五年后十年后,怎么办?
迟早有一天,她要面对离开还是留下的问题。
且不说陈平江允不允许她离开,真到了离开的时候她能放得下这段从穿着校服一直持续十几年的感情吗?
她很清楚,即便是真的离开陈平江,也很难收获美满的婚姻了。
因为陈平江在她心里的位置太高太重,装不下任何人。
陈平江也太优秀,很难有人可以和他相比。
见过高山的人又怎会迷恋山丘?
可如果留下的话,也要付出代价。
代价就是家人的压力和不理解,是永远也没有婚姻和陪伴。
这是一道两难的选择题,洒脱的人勇敢的人才能找到正确答案。
张馨月想到的事情,陈平江何尝想不到,只是暂时没有明说。
眼下两人走的这条路,是去高中母校的路。
县中学在半山腰,从最下面的菜市场往上走,海拔起码提升了两三百米。
五六年没来,变化有好有坏。
好是因为,学校多了食堂,当年是没有的,不少地方也翻新了。
坏则是因为随着周围人口的搬离,本地学生生源严重不足,不得已只能招收外地的学生。
两人拐个弯,县中学的大门遥遥在目。
“方玉婷和我说,经常会梦到高中的场景,梦里发现自己正在高考的考场或者在晨读,又或者梦到了严厉的班主任。我和她也差不多。”说起好笑的事情,张馨月也轻松了下来。
陈平江仔细回忆了一番:“我为什么没有?”
张馨月看着陈平江,秀目流转:“你高三那年都还在写小说,哪里会有压力。”
这句话倒是勾起了陈平江的回忆。
他堪称高三那年最没有高考感的学生。
别的同学都在努力的听课考试复习。
只有他还在看小说,小说看的不过瘾,又跑去自己写,半个学期愣是在笔记本上写了二十万字。
幸好的是,每次模拟考试成绩都稳稳当当的,上不去也下不来。
两人拾阶而上,缓缓步入高中大门。
小地方,来的人少,既没有保安,侧面也开着。
“你还记得当年发生了什么?”张馨月指了指实验楼的大门,笑着问陈平江。
“你是说填志愿那天的碰面吗?”
陈平江当然记得,那不是自己重生的第一天吗?
“对,其实我很早就发现你和周光翰走在身后,故意跑去谭柯身边,和他说话的,他当然还特别惊讶,为的就是引起你注意,气气你。”回想起当年的任性和傲娇,张馨月也觉得那年的自己很幼稚。“可你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很霸道的,有人跟我说话你都会吃醋。从那件事情后,我就感觉你不一样了。”、
陈平江笑了笑,没说话。那天具体的情况只有他清楚。
校园里不多时,到处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操场上、教学楼上、班级里。
甚至两人还饶有兴趣的复刻了高三时候的座位。
一个在第二排,一个在最后一排。
“看,你的照片居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