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听到张缙的呼喊,吕布放慢了脚步。
“你方才太冲动了,他好歹是个场务,虽然是个三流的,但也有些人脉……”追到跟前,张缙忍不住埋怨起来。
“你怕他?”吕布打断了他的话。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毕竟我们是吃这口饭的,他或许不能封杀咱俩,可跟一些群头通通气,让咱俩不那么好接活,还是能做到的。”张缙苦着脸解释道。
“他敢!”吕布挑眉怒喝道。
“唉,你啊……”张缙不晓得说什么好了,这师弟愣头青一个,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人情世故”。
一路无话,出了影城,吕布在路口愣了几秒,随即顺着大路向前走。
张缙没问去哪,只是默默的跟着,心里在琢磨如何处理方才那件事。
抬眼间,他忽然发现吕布有点不一样了。
以前走路跟二流子似的,吊儿郎当。
现在呢,抬头挺胸,龙行虎步,看起来气宇轩昂,颇有领袖风采。
难道……
是因为演了个有两句台词的将士,入戏太深,没有出来?
有可能,不然怎么会在片场那么搞。
没一会,二人来到了老王饭馆。
这个点店里还没人,见有客到,老板堆着笑脸迎了过去,热情的招呼道:“两位帅哥来了,外边有些冷,咱进里面坐怎么样?”
吕布瞅了一眼店内,干脆的道:“嗯。”
等二人坐下,老板拿着单子和笔站在旁边,一脸和悦的问道:“两位,今天想吃点什么?”
张缙刚想说来两份蛋炒饭,吕布就抢先一步开口:“来个火锅,三盘羊肉,量给足了啊,上来就缺斤短两,我可不饶你。”
老板一看点菜的阵势,是个大户,态度立马好了几分,笑着道:“看你说的,咱店开十来年了,做的是口碑和回头客,从来不做那缺德的事。”
吕布微微点头,然后凭着记忆继续点菜:“再来一盘豆腐,一盘蘑菇,然后拼一盘土豆、生菜、莴笋什么的蔬菜。”
“好嘞。”老板快速记在单子上,嘴上又问道:“主食要吗?”
吕布想了下,道:“先来两斤白米饭,不够了再加。”
横店大大小小的饭店餐馆,饭都是要算钱的,因为群演没几个是不能吃的,若是免费,一碟咸菜都能就大几碗,老板听他这么点,自然高兴得很,接着又试探性问道:“酒要吗?咱这,啤的白的都有。”
吕布闻言,眼里闪过些许兴味,喉结滚动,随即脑中浮现出从前的不堪记忆,最终只是喟然长叹,道:“吾被酒色所伤,已是如此憔悴,今日始……戒酒!”
老板听得嘴角轻轻抽动,不点就不点,咬什么文嚼什么字嘛,不过脸上的笑容未减,把单子扯下来压在筷笼下,道:“二位稍等片刻,坐一会儿,饭菜马上来。”
一旁的张缙是全程瞪大眼张大嘴听完的,看着吕布呐呐道:“你这……”
吕布把刚才拿到的钱拍在桌上,脸上挂着一种令人倍感陌生的笑容,道:“这顿我请,师兄的情份我都记着的。”
张缙愣住了,这个师弟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很快,火锅、饭菜上齐了,摆满了桌子。
吕布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先把三盘羊肉倒进锅里,尔后拿碗舀了满满一碗饭。
然后就是大口吃饭大口吃肉,吃法颇为豪气。
没办法,饿坏了。
对比起来,张缙的细嚼慢咽,就显得斯文多了。
半小时后。
“老板,算账!”
“好嘞,后面又加了三盘羊肉,一盘豆腐,总共五十五块。”
得嘛,上午结的六十块钱,吃个饭就剩五块了,加上兜里的两块八毛,全身家当连十块都没有。
张缙是想分摊一半的,吕布没让,大丈夫一言九鼎,说请就是请,只说了一句:“晚饭你再请我不就行了。”
而听了这话,张缙眼皮跳了跳,要还是这么点,他的荷包可吃不消。
走出店,打了个饱嗝,吕布望着街上络绎不绝的行人,偶尔经过的单车,小汽车,登时思绪万千。
十八路诸侯打着匡扶汉室的旗号,讨伐董卓,割据中原,为的不就是这和平盛世?
小曹?
小刘?
小孙?
你们……也不行啊!
这时,为了不让这个师弟成为寄生在自己身上的吸血虫,张缙打算改掉他好吃懒做的坏习惯,道:“刚才那个剧组铁定是去不了了,反正我俩的活也完事了,下午一起去其它剧组找新活吧。”
吕布停住脚步,沉吟片刻,道:“行,时间还早,回去睡个午觉先。”
1999,改革开放的第二个十年。
民营制造业崛起,外资制造业进入国内,引爆了以规模化方式、劳动密集型方式生产和出口大批量日常消费品的革命。
亚洲金融风暴席卷东南亚和东亚,全国GDP增速跌至8%以下。
这是一个风险与机遇并存的年代。
可是……
让他进厂,坐那打一天的螺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