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从不指望天掉馅饼的好事。而且,我不喜欢你的手段。你不妨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倘若别人也这么对你,你会是什么感受?”
翠衣少女眼皮眨动两下,语气轻描淡写:“这没什么。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如果有人这么对付我,我接招便是。”
“说得轻巧!那假如说,刚才被玩弄的人是你,你让我大饱眼福了,难道你觉得也没什么吗?”
翠衣少女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来,细长的眼眸眯起,端详着江晨神色。
良久,她唇角的弧度愈发明显了,悠悠地道:“你是在调戏我吗?”
她语调中并没有不悦之意,却让江晨本能地觉得危险。如同站在海啸来临前的海边,莫名就觉得毛骨悚然。
“抱歉,让你觉得难受了。但我只想告诉你,我跟林姑娘无冤无仇,也不想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对付她……”
翠衣少女伸出一根手指,打断江晨:“我明白了。跟你这种人讲不通道理。”
“啊?”
“浪费那么多口水,其实完全没必要那么复杂。我现在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想死还是想活?”
“……”
“我这个人很讲道理,可是遇到你这样耍赖的,就只好回到这个最简单的问题来要死还是要活,两个答案,你选一个吧!”
“是谁讲不过就耍赖?”
“别跑题,快点给我答案。”翠衣少女略微歪着头,明眸流盼,笑意盈盈。
谁又能知道,她就是带着那副天真纯净的笑容,用那只白玉般的纤手葬送了多少亡魂!
“我当然想活。”
“那么,你就是答应我了……”
江晨沉吟道:“可否宽限几日,容我仔细思量一番?”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我想通了,自然给你答案。”
翠衣少女轻轻哼了一声:“等你想通是什么时候?少则三五日,多则一年半载?你是不是还要回家请教一下长辈,再去庙里问问菩萨?”
“你能这么体谅我真是太好了,我还真想去庙里拜拜菩萨……”
“三天!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再来找你!”
“三天是不是短了点?”
“不短了,再长也是徒增烦恼。”翠衣少女捂嘴打了个呵欠,眼神变得朦胧,“困了,先睡一觉……”
话音余韵飘荡远去,她的身影眨眼消失无踪。
随后,周围荒野的景色便开始扭曲,仿佛幕布被撕碎,一片一片破灭消散。
幕布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席卷过来,将江晨的意识裹入其中,然后他猛一睁眼,发现正站在大街,刚刚从噩梦中惊醒。
月光如水,长夜未央。
远方间或传来一声狗吠,也有夜不归宿的浪荡子从街头走过的脚步声。
江晨恍惚片刻,对比梦中情景,终于确定自己又回到了人世间。
梦里所见所闻,都历历在目,翠衣少女轻灵的笑声仿佛犹在耳畔。
她对本少侠的一番威胁,究竟有几分认真?
且先睡一觉,明日再作计较。
江晨原路返回,神魂归位,辗转须臾,伴随着轻缓的吐纳,沉入无梦之睡眠。
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直到次日中午,他隐约听到有人在门外说话,才悠然醒来,只觉神清气爽,昨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他听见徐虎丘站在门外禀报:“小姐,独眼虎从百花楼出发,带了宋帮一百多号人往这边赶来!”
门外响起高小姐的声音:“这个独眼虎是什么来头,跟我们有仇吗?”
徐虎丘道:“昨天江少侠干掉的那伙盗贼里面,有个吹笛子的宋老头,是宋帮的首领,他有一个养子,外号独眼虎,听说昨天喝多了酒,在勾栏里躺了一天,所以没跟宋老头一起,今天早才睡醒,这会儿定是找江少侠寻仇来了。”
高小姐问:“这家伙武艺如何?”
“此人武艺不俗,五阶洗髓境界,刀法纯熟,位列西辽五虎之一,是江少侠的劲敌。”徐虎丘语气颇为凝重。
“你怎么不早说!昨天我们就该趁他烂醉如泥的时候,把他一刀咔嚓了,免得留下这么多后患!”
“小姐恕罪,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俺一时没想起来……”
“没用的东西!你先出去应付那独眼虎,我叫江晨起床!”
独眼虎来得极快。
江晨刚洗漱下楼,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嚣吵闹的声音,夹杂着一声声叱骂呼啸,有许多人踏着急促的脚步往这边靠过来。
两声惨叫响起,守在门外的几个帮众没怎么抵挡就被人宰掉了。
紧接着“轰隆”一响,酒楼小半边墙壁竟被人一脚踹塌了,惹来大堂里一片惊呼。
“哪个狗杂种害了我义父,给老子滚出来!”外面传来独眼虎嘶哑的吼声,来势汹汹,震得酒楼里桌椅嗡嗡颤抖。
黑沙帮众吓得面无人色,纷纷直往后缩。
徐虎丘躲在门口观望,被退回来的帮众挤得连连向后。
他回头唤了一声:“江少侠来了吗?”
江晨走到桌边坐下,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边嚼边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