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长廊栈桥精巧地林中竹楼内。
巫女捧着盆放在一边,还有人捧着衣服站在一旁。
“洗脸了!”
神巫掀开纱帐,穿着单薄的白色中衣走到了盆前。
以水泼面之后,又涂抹了一些东西。
这时官宦和富贵人家的男人女子洗面的时候也会用膏涂抹在脸上,神巫所用的涂膏是用皂角、白僵蚕、白附子、藿香、密陀僧等药材制成,带着一股药香味。
洗脸之后,又对着铜镜将头发修剪了一番,将头发剪得整齐,也和云中君更像。
随后更是对着镜子画眉,将眉眼修饰一番,将有些弯的眉毛画得更凌厉了一些,柔和的眼角也画得更男性化。
最后才转过身来,那身后的巫女将捧着的衣服摊开,这才发现那是一件圆领戎服。
见过云中君穿着戎服的模样,这才第二天神巫也学着云中君的这副打扮。
只是今天神巫只是穿上了戎服,却没有戴上面具。
神巫只有穿上神袍戴上面具的时候才是神,而摘下了面具便只是巫,因为今日没有祭祀的仪式,她是以巫的身份进行外出的。
只是出发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神巫突然问了一句:“像吗?”
年迈的巫女婆子:“像什么?”
神巫说:“像神吗?”
或老或少的巫女们不敢回答,她们又未曾见过云中君的模样。
最后还是那个年迈的巫女婆子说道:“灵子就是云中君在人间的化身,定然是像的。”
神巫笑了,只是那镜子里的是一个比云中君还要英武得多的身影。
因为神巫经过训练的仪态更挺拔,也更加规整,而真正的“云中君”哪怕穿着戎服也脱不出那懒散的模样。
不过神巫觉得很像,她还模仿着云中君的口吻说道。
“下山!”
穿过长廊栈道的时候,神巫还摸了摸怀中挂在脖子上的玉珠,握着那所谓的“符诏”,这才安下心来。
就像是,真的有着一个身影站在了她的身后。
外面的云中神祠有着一位年轻的巫女,还有两个看上去有些笨拙但是强壮威武的巫觋。
祭巫率领着群巫在殿内行礼后将神巫送出门,神巫便这样带着三人下了山去。
走到山下。
就看到了一群人已经在下面聚集了,正着急忙慌地准备上山呢。
但是刚走两步,就看到穿着圆领戎服的神巫带着左右走了下来,众人立刻簇拥了上去。
众人还没有开口,神巫便对着他们说道。
“我已经知道了。”
众人面面相觑,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却不知道该不该说什么。
一個个面面相觑,他们这还没说呢,怎么就知道了,又知道了什么。
但是神巫却没有解释,而是继续说道。
“走吧!”
没有带上面具,让众人感觉有些陌生神巫穿过阶梯走下神峰,仪态翩翩又因为那戎服带着一股威严。
众人连忙追了上去,这才开口问道。
“去哪里?”
神巫说。
“去城中,找到是谁放出了这疫鬼。”
“然后,将作祟的邪鬼乱神拿了。”
这话说得极为肯定,就好像已经知道了一切,而对于接下来面临的状况也早已手拿把掐。
众人听到这话语极为提气,原本还有些慌乱和不知所措的情绪,以及内心之中的种种猜测全部都平复了下去。
而看着神巫穿着的戎服,终于也终于明白了。
“原来神巫这是要去把作祟的邪鬼和乱神一起拿了,怪不得穿成这样。”
戎服通常是射猎的装束。
而神巫穿成这样,自然不是为了去射猎人或者是兽。
在他们看来,此番神巫是去射猎那邪祟的鬼,作乱的神。
于是众人前呼后拥地跟着一起,雄赳赳气昂昂。
就好像。
此刻他们也获得了鬼神辟易的能力一般。
神巫的底气来自于脖子上挂着的符诏,而他们的底气来自于神巫。
——
西河县城里。
一家客栈里,两个装束像是外来商贩的人聚集在一起,时不时地推开窗户朝着外面望去。
“怎么回事,还没回来?”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咱们都回来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这家伙向来如此,磨磨蹭蹭,懒驴拉磨屎尿多。”
过了一会,窗户下面的街道上终于有一个人跑了回来。
两人松了口气,同时立刻关上窗户。
“终于回来了。”
“问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咱们这边怎么弄得这么麻烦,再不弄明白,鬼差就要发怒了。”
“必须得弄明白了。”
那人一回来就关上门,坐下来对着两人说道。
“符已经下在了县署的水缸里,看着吧,这一次疫鬼定然要上了这些家伙的身,让这些家伙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知道这疫鬼不是他们这些凡人想要驱走,就能够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