寮州的舆图?
谢豫川沉了沉眸子,看向队伍的最前方,一路北上寮州,舆图,押解官熊九山手中应该会有流放的路线。
但寮州的山川地势,熊九山手里不可能有。
家神突然问寮州舆图,一时之间,谢豫川还真不知如何达成。
若是西北九州,他能倒背如流。
张达义见他面有难色,问道:“少将军可是有何难事?”
如今,见过谢家神明显灵的张翰林,早以自动把谢豫川的“异常”反应都归类为通神之故,方才见他失神沉思,他没好意思打扰。此刻见谢豫川神情似乎变了,这才按捺心里微微的激动,上前询问。
张达义其实心里也很好奇,能让谢豫川露出为难之色,是不是谢家神明有何神谕?
谢豫川沉眸片刻,抬眼看向张达义:“先生可曾见过寮州舆图?”
张达义愣了下,“流放之地,寮州的舆图?”
“正是。”谢豫川颔首。
“让我想想啊。”张达义边走边想,谢豫川突然问寮州舆图,必是有要事,他认真回想,终于在记忆里找出一幅隐约的画面。
张达义高兴道:“有,在翰林院见过,但是寮州舆图并不详细,不知少将军可行?”
谢豫川笑容明亮,没想到令他棘手之事,竟在转身之间被张达义解决了,当下心情微扬,很是高兴。
“不拘详略,先生可否将那舆图标示出来?予珩这里有纸笔。”
张达义笑了,“这有何不可,只是我记忆不牢,细微之处可能并不清晰,将军莫怪。”
“感激尚且不及,哪里会计较,有劳先生辛苦!”谢豫川恭敬道。
家神难得提出要求,就这么被满腹经纶的张达义解决了。
两人边走边商量,找个什么样的合适机会,把寮州的舆图标注出来。
“这事,得避着旁人,不好走漏风声,容易引起官差们的注意。”张达义提醒道。
谢豫川点头,“先生只管做事,其它事宜有我来安排。”
“那就好。”
这点小事,张达义还是相信谢豫川的能力的。
风雪渐小,午后的阳光比早上要温暖的多。流放队伍顶着风雪前进,走着走着发现头顶的白雪停了。
眼前重归清明,只有树上和地面的白雪,展示着入冬后他们日后会时不时遇到的困难。
这才仅仅是庆州,冬日里的寒风就如此刺骨,后面一路走到深冬,不知要如何熬过去。
押解的差官们发现,队伍里发牢骚的人没有一大早上多,还挺纳闷。
人在前,车在后,商队在最后。
一夜风雪过去,闵家的商队也不好过,但总归是比这些从来没走过雪地的人强些。
商队里带着路上暖身的烈酒,扎营休息时,闵忠特意亲自给熊九山他们送了一些,商队里其他人,在来时路上吃了亏,再重走这条路,一个个心里忍不住打鼓。
武良也看出大家的紧张,跟闵管事汇报时,闵忠一个劲地叹气。
“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比他们还紧张。”
武良没说话,闵忠仰头查看自家商队,“上京已经损了财物,这批货如果能平安无事带回去,咱们这趟买卖还能打个不赚不亏,但要是回去再折损,唉——”
一声长叹,道尽无奈。
武良跟车往前走,见闵管事一脸愁容,难得提起一件他想了好几天的事。
“闵管事,那流犯中,谢氏一家有治咳疾的神药。”
突然神来一句,闵忠还没反应过来,俩人不是聊贩卖的货物么,怎么突然之间又提到谢家的神药了?
“武师父,你这是……”
武良手扶着腰刀,抬眼看路,沉声道:“我们自从跟着官府的队伍走,我就发现那柴家的车里的夫人咳疾不轻。”
“确实,那柴夫人身体是不太好,但这两日,好像咳嗽声少了许多。”武良这么一说,他好像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武良点头,“柴家得了谢家的神药,药效如此立竿见影。”他看向身后的车队一眼,又收回视线,同闵忠说道:“盘龙岭的匪徒凶悍,在我们身上得过好处,这次也不见得能轻易毫发无损的过去,要是损失惨重,闵管事回去也不好交差。”
闵忠渐渐地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什么。
可他想到之前这事……
“我们之前也想过这事,但是不成功。”他们也派人打听过柴家这神药,可是谢家那边透出来的口风,可不怎么顺利。
难道武良有更好的办法?
武良说:“闵管事,你说,若一旦,我们在盘龙岭保不住东西,你觉得咱商队拿出一部分护着点谢家人,会不会交个朋友?”
闵忠眼睛一亮,随即目光又暗淡下来。
“只怕人家看不上咱们吧。”
武良摇头道,“我观察了一段时间,感觉谢家人行事还是颇为光明磊落的。”
“可药方自古是看家之物,他们现在是落难了,但我看那柴家和熊大人,对他们谢家的态度也不甚明朗,你觉得此事能成吗?”
“成不成,就要看闵管事舍的不舍的了,若是货物平安带回,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