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刁闻声回头,看他。
“大当家的不在,我做不了主,等大哥回来再定。”
“不行!”
林刁被气笑了,“虞大老爷,此事但凡出一点披露,我一条贱命是不值钱,可你们虞家老小的富贵日子,可就未必了。”
说完,也不等他阻拦,回声高喝道:“回山!”
虞家就一辆马车几个人,虞大老爷一直看着他们撤退,脸色阴沉。
虞嵩站在一旁,不知说什么是好,只能装聋作哑。
好半天,他突然听见兄长冷笑一声。
“林刁这狗东西,翅膀是真硬了,谁的东西都敢沾手。”
虞嵩聪明得默不作声。
尔江河一夜结冰的事,根本瞒不住。
不消一个时辰,消息就像生了翅膀一样,从外面进城的百姓口中,传遍萸城内外,传进了萸城知县冯陈的耳中。
昨夜忙活一宿,后半夜才浅眯了一觉,还没睡足就被衙役曹奇带进来的消息,吓了一跳!
鞋履都没穿完,就听见外面接二连三的吵闹声。
冯陈懵了。
“发生了什么事?”
曹奇站在旁边,不知怎么解释才好,一脸为难。
冯陈一个激灵,急忙穿戴好衣裳,一边系扣,一边询问。
“支支吾吾的,有何不可说的,你如实讲来,不是也正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曹奇想了下,自觉大人说的也没做。
这才把外面闹闹哄哄的原因和盘说出口,其实对冯陈来说,这事真的就是一觉醒来,头上迎来无妄之灾。
那尔江河从前到了冬日,也不是没有上过冻,偏生这次出了怪事,就把过错全都推到冯陈这位新来的县太爷的头上。
更有甚至,直言这就是天罚,尔江河的水,是结过冰,可从来没有一夜之间就变样了的!
庆州府可不是北地那中寒凉荒芜的地方,老天爷怎么可能一夜就怒了!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新任知县没有德行!
无德县令做父母官,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这才初冬,河水就结冰,天生异象明年弄不好,要出灾荒的!
谁的原因?
无德知县冯陈干的好事!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冯陈听完,气得脸红脖子粗,简直想踹墙!
曹奇拉住他,“大人!此时万万不可出去啊!”
冯陈指着外面的县衙鼓声,双眼通红急道:“他们这是血口喷人!不想让我冯陈活啊!”
曹奇死死拽住他,神情严肃道:“大人,万万不可急躁行事,从前毁于声誉不佳而同流合污的大人,难以脱身。我知大人有志为民,既是如此,怎能轻易入局。”
话能说到这个份儿上,连冯陈都忍不住认真地多看了他两眼。
虽然气急,但衙役曹奇的话,总归还是让冯陈冷静了不少。
他怒气憋的胸口升腾,不能出去便只能在屋里子来回踱步,有门子来请示,被冯陈一句“滚——”吓跑了。
周围再无闲杂人等,冯陈也平复了许多。
他抬眼,盯着曹奇:“你如今有心劝本官,为何从前无心助我一臂之力?”
曹奇无奈,叹了口气。
“大人势单力薄,人微言轻,自保都不易,小人如何敢火上浇油。”
冯陈一股气又冲上来,憋的胸口起伏不断。
哎呀!憋得难受,想打人。
曹奇沉默了会,真诚道:“这几日,我见大人殚精竭虑,一腔孤勇,实在心生敬佩,方才提醒大人一声,切莫中了他们的圈套。”
冯陈心里知好赖,缓了缓,反问:“可这衙鼓一瞧,本官必要升堂断案的。”
曹奇笑了,“大人何不装病?”
冯陈一愣:“???”
“大人日前偶得一梦,天降大雪,为了萸城内外百姓的安危,特请京城而来的解差相助,连夜祈福,自此大雪便成冰,虽不利河运,但百姓平安,大人您却扛下了天罚,病倒了。”
冯陈惊了:!!!
“这能行?”
“这怎么不行?”曹奇道,“大人,您忘了?那熊大人押解的流犯之中,可是真有神仙典故之人啊!昨儿日,您请熊大人过府,消息早就传出去了,大人不会觉得,您想借兵之事,别人不知道吧?”
冯陈暗暗咬牙。
曹奇倒来一杯水,为冯陈压惊。
“谢家传闻萸城百姓都知道,大人如今既然与那熊大人有交情,借用一下那谢家往日的神威又如何呢?大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天罚之罪可不能冒领,要砍头的。此时机,正遇神仙之人,又逢神仙事,旁人以此做局,陷大人于不仁不义,大人何不借此事,打个翻身仗,金蝉脱壳?”
冯陈眼睛一亮。
“民心何其珍贵,大人,祸兮福所倚。兴许,此劫一过,大人心中所想之事,也能顺顺利利!”
冯陈心中已动,只是眼底挣扎,仍有一丝顾虑。
“可是圣贤所言,君子慎独……”
曹奇平静地望着他,直到冯陈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冯陈沉默了一会,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为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