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出了意外时,谢家那时没有只顾自己人,还愿意力所能及拉着点其他人,这就是仁义之家,人落魄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但他们还还行事还能守着自家的规矩,我们若不在,真有何事,你们就去寻他们谢家求救,总有一线生机的。”
那妇人谨记丈夫的叮嘱,这一下午照顾着公婆小姑和孩子,紧赶慢赶地从后面往前挪动。
只要脚步快着点,今日押解的官差们,也不像以前那么蛮横,见他们一家“赶路”积极的样子,碰上心情好点时,反而还夸了几句。
旁边的其他流犯们觉得谢家奇怪的时候,好不容易挪动到谢家附近一起赶路的那妇人,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想法。
她牵着儿子的手,默默地观察了谢家好一会,转头小声跟公婆嘀咕:“爹,娘?你们瞧谢家人走路的样子,是不是显得过于郑重一些?”
那年迈公婆二人,其实也早就看见了。
见媳妇如此说,纷纷点头。
“平素未见他们谢家这般赶路吧?”公爹道。
“少见。”婆母道。
妇人想了想,忽然小声怀疑道:“爹娘,夫君走时叮嘱过的,这谢家不是一般人家,好像家里真的有神仙照顾,您二老想想这一路?”
毕竟是从前吃朝廷俸禄的人家,三人互相对视,再去看谢家。
那婆母身后一直不怎么开口说话的小姑娘细声细语道:“谢家那位小郎君,才几岁大,走了一路了,不累吗?”
三人闻言转头看去,正好看见阮氏实在受不了儿子这“嚣张”的现眼包,一把抱起来托在怀中。
那小姑子小声道:“枫哥儿比他要大上一轮呢。”
言下之意,不言而明。
那古妇人有些怀疑,但她又没什么依据,就是隐隐的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夫君既然走时叮嘱她,看着谢家如何行事,就让她如何做。
她跟家人提了一嘴,很快,他们一家五口人也忽然之间,从懒懒散散的样子,与前面不远的谢家人一般,一下子神态举止板正了许多。
其他流犯很快发现了“异常”。
“…………”
什么情况这是?
都流放了,赶个路还得这个样子吗?
众人左顾右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知不觉地,不明原因的一些人,也随大流的提起了些精神,学着谢家和那妇人一家五口一般,挺胸抬头走路。
累是累了点,可怎么感觉还像精神了不少。
“有病吧?这都是干啥呢?”
“前面是出了什么事吗?怎么突然都紧张起来了?”
“不是的。”
于是有人解释了两句,可是这下弄得大家更不明就里了。
“唉,反正前面怎么走,咱们就怎么走呗。”
倒是有不计较的,很快从前到后,明明是行动缓慢拖累全队的一队人马,却不知何时,“精神面貌”突然焕然一新。
当然,队伍里总还是有搅局和忍不了发牢骚的人。然而,那些嗡嗡之声,无伤大局。
谢家人很快也发现了这情况。
个个面面相觑,有些茫然。
怎么突然之间,其他流犯都像谢家一样,提着一口精气神赶路?!
谢家众人:“……”
他们是因为偶然得知了小主子谢嘉睿,意外“看见”神仙的座驾了,怕就家神来了看见他们仪容不整不太好,才打起精气神走路的。
他们是为了在家神面前留个“好印象”
其他人在干嘛?
这么走不累吗?
双方明明都觉得对方举止奇怪,但谁也没干涉谁,不知不觉,整个流放队伍大后方的状况,发生了一点奇怪的变化。
流犯的队伍忽然之间,行进整齐了些,而且一个个“如临大敌”一般。
看得后面跟随的两家商队,也懵了!
什么情况?
从高家村外一路跟随流放队伍的闵家商队,跟着跟着,前面的人来闵忠面前说话。
“闵管事,前面的流犯赶路还像有点奇怪。”
闵忠一下精神起来,“怎么回事?哪里奇怪?”
“像是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走得小心翼翼的。”
闵忠一听,心里咯噔一声!
不好!
这是跟着官队行走,都没能震慑住歹人的心思啊。
急忙去找押队的武良,所有人都别休息了,全体都打起精神,备好武器,随时应对意外变化。
一家动,旁边不远的,自然也察觉到了。
伪装成商队模样的一群韩其光的手下,押着一批货车在最后面,眼见前面的“真商队”有异,甚至看见他们偷偷抽刀拿棍在手的举动,更是心里有些惊讶。
“老大,这前面也没信号啊?这是出事了,还是要动手了?”
“不知道,派个人过去打听一下。”
“好嘞!”
不大会儿,前去打听的人回来。
“那闵家的商队,说是官队有异。”
领头的人,仰头望天,还有些光亮的天空上,一直也没看见“动手”的信号啊?
不是说等天黑到了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