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下床了。
在瑟琉斯震惊至极的眼神中,程实直接鼓力崩开了身上的绑带,就这么轻松的起身跳下了床。
他一把抽过了瑟琉斯手里的同心匕首,灵活控制匕首在指间上下翻飞,一边摆弄着匕首,一边操控着原本属于瑟琉斯的实验屏幕,似乎也想看看诞生于自己身上的实验数据。
瑟琉斯不敢置信的看向程实,而后死死的皱紧了眉头。
他的眼中并无恐惧,而是写满了疑惑。
他在想这个实验素材是如何摆脱了各种药剂的影响清醒了过来,又是为何眼中毫无恐惧,甚至还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是谁?”
“我?这么快就忘了,我不是你口中的11......1172号实验素材吗?”
程实的目光在屏幕上流连片刻,没咋看懂,心里求了嘴哥半天也没动静,于是只好放弃收集这些自己的数据,重新看向了身边的学者。
感受到侵略性的目光在打量自己,瑟琉斯有些诧异道:“你不是被抓来的死斗刑犯?”
“死斗刑犯?
是,我是死斗刑犯,之前是,刚刚是,但唯独此时,或许不再是了。
你的表情似乎很震惊,怎么,一个脱离了掌控的实验体很少见吗,那恭喜你,今天见到了一个。
不用猜测我的身份,我跟任何势力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只是机缘巧合之下被大审判庭的骑士们送到了这里。
而现在,我准备出去了。
瑟琉斯先生,现在的你还想离开这间【秩序】的囚笼吗,如果想,我想我们仍有合作的机会。
但在合作之前,你必须如实告诉我,我刚刚经历了什么。”
瑟琉斯沉思片刻,眼神古怪的看向程实,似乎想歪了:
“原来那位大人也有失算的时候,蒙特拉尼的审判官们在把你下狱的时候怎么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为何没用【秩序】的力量禁锢你的能力......”
?
这是把我想成克因劳尔的敌人了?
也好,这样一来,合作基础更牢固了。
程实笑笑,为了不触发诚实小丑,态度模糊的回了一句:
“大概是【命运】的眷顾吧。”
他没说谎,能从刚刚那段记忆中活下来,确实是【命运】的眷顾。
可这话听在瑟琉斯的耳朵里却又了另外一层意思,他点点头,开始正视面前这位脱离了控制的实验素材。
“我从未听说过你,你从何处知道了我,以及......”
“你想从这里逃出去这件事?”程实贴心的接上了瑟琉斯不好开口说出的话。
“是。”瑟琉斯脸色谨慎。
“学者,你是个聪明人,想想看,我,一个从实验室之外被强行抓来的倒霉鬼,如何能够知道一位隐居学者的‘秘密’呢?
所以,一定是有人告诉我的,那么你再猜猜看,这个人,会是谁?”
程实并不打算用一堆谎言来与对方交流,当务之急是现弄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弄清楚自己那场已经杀光了所有队友,不,应该是杀光了所有“自己”的试炼到底是什么情况,而现在,又到了试炼剧本的哪一幕剧情之中。
于是他选择让瑟琉斯自己骗自己。
众所周知,聪明人喜欢多想,而想得越多错的越多,错的越多则思维逻辑中便有越多的空子可以让自己钻。
智者,往往败于多虑。
瑟琉斯皱着眉头思考了很久,久到大概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才突然惊愕的抬头,有些不太确定道:
“伽琉莎?你是伽琉莎派来的?”
“正确!”程实开心的打了个响指,顺手摸了下鼻子,“我跟大审判庭有点不对付,在入城的时候被那个小姑娘发现了,正好她需要一个不那么亲近的帮手,于是便偷偷把我送了进来。
我不知道那个叫做伽琉莎的小姑娘与学者你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来这里是来帮忙的,而不是来受罪的。
所以,把我刚才的经历交代清楚,在确认自己的身体没出现任何问题后,我会完成我的诺言,帮你离开这里。”
程实的双手一直在动,不是在转匕首,就是在打响指,为了掩饰偷摸鼻子的行为俨然像是一个有多动症的病人。
瑟琉斯的眼中闪过惊疑,他并不太相信程实口中的话,因为他和伽琉莎的关系在这间实验室的知情人之中并不算是秘密。
但是他还是决定与程实合作,不是因为他有强烈的分享欲,而是他很难再等到一个“清醒”的外来者。
他觉得对方说的很对,无论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来此,自己的诉求不过是求一死而已,所以他并不怕对方有所图谋。
反而是怕对方没有图谋,因为这样自己也将失去谈判的筹码,变成继续深陷【秩序】牢笼的囚徒。
“你的身体并未出现变化,各项数据都是正常的。”
瑟琉斯决定“合作”,于是开始向程实解释刚刚发生的一切,他推过屏幕指着屏幕上的数据说道:
“无论是生命活力亦或是意识稳定度都在正常的区间内,这说明刚才的切片过程并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