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跟陈婉说,也没跟李响说,方圆用的理由是大B哥找他出去上网。
状若无恙地出了门,他径直上了沃尔沃。
邹安知道他的习惯,一般晚上回家之后,方圆轻易不会再出门,宅男属性点满。
“出啥事了?”
方圆把手机递给他:“看看,怎么弄?”
邹安看了一眼,直说:“报警啊。”
方圆眉头紧锁,没答话。
“或者,通知她妈?”
方圆问:“你有她妈的电话?”
邹安对方圆的诧异不屑一顾。
“我们是专业的,所有跟你走的近的人,我们都摸了一圈。
当然,女孩子会更仔细一些,毕竟有点多。
像青蛙,估计现在正冒着小雪等在物流公司楼下呢,啧,惨死了。”
说完把手机递给方圆,不再开玩笑:“传递出来的信息有很多,这个秦丫头太聪明了,和你很配。”
和方圆分析出的关键词一样,但女朋友不能找太聪明的。
他问邹安:“南郊有什么工厂么?废弃的。”
邹安直接发动车子。
“有。”
……
雪花被奔驰车灯照亮,在车前连成一片白色的幕布。
锈迹斑驳的大铁门敞开在枯枝杂草背后。
驶进破败的厂房,奔驰熄了火。
秦婉瑜一身校服,外面披着黑色的长款连帽呢子风衣。
王浩从驾驶位下车,她也跟着下去,一声不吭。
厂房里已经布置好了。
老旧的废弃机床前,摆了两把椅子。
旁边还有一张行军床,枕头、被褥都有。
地上有酒瓶、泡面桶、火腿肠的包装袋和半个没吃完的毛毛虫面包。
王浩伸手指了指:“你想躺床上还是坐椅子上?”
秦婉瑜默默走到皮椅子上坐下。
王浩点点头,从行军床下的塑料箱子里拿出一捆尼龙绳,走过去帮她把大衣的扣子都系上,然后从上到下给小姑娘捆了个结实。
边捆边嘟囔:“丫头别怕,叔不会伤害你,别怕。”
秦婉瑜感到自己的手被捆在椅背上,然后是肩膀、前胸、腰、腿和脚腕,脚腕也被绑在凳子腿上。
无声掉出两颗泪珠,她说:“我相信王叔不会伤害我,但…你能不能也别伤害妈妈。”
王浩说:“我怎么舍得伤害她呢?我那么爱她。我们一家三口会永远在一起的。”
秦婉瑜娇弱的身子轻轻震颤,但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收拾停当,王浩坐在床尾,从上衣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点上,吸了半颗。
烟雾和灰尘在煤油灯昏黄的光里上下飘浮。
“这。”
王浩伸出手,露出两根短了半截的手指:“高中没毕业,哦,就你这么大的时候,我进了这家工厂。
“当时,每个月的工资有十二块钱,很多了,我自己留六毛,剩下的都给小鼻涕虫攒着,供她念书,让她吃饱饭。”
仰头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他继续说:“再后来,就这个机床,弄断了我这两根手指,工厂赔我三百块钱,把我开除了。
“算算日子,从撒尿和泥开始,到现在要三十年了,她比我自己都重要。”
秦婉瑜问:“妈妈她知道吗?”
王浩说:“以前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但现在总归是知道的。”
秦婉瑜说:“你是个好男人,可为什么要这样呢?王叔,你该和妈妈谈一谈。”
“谈?”
王浩失笑一声:“谈过。那么多年,我觉得守着就好,没什么太多的想法。
但……这两年,我看到她过的不开心。
秦刚就是个混蛋,他在燕京肯定是有了别的女人,不然鼻涕虫那么好的……”
“爸爸没有。他很爱妈妈,很爱我。他只是…只是很忙。”
王浩摇摇头:“你还小,你不懂,忙是为了钱,钱有陪伴重要吗?”
秦婉瑜答不上来。
王浩幽幽自语了很久。
“早知道钱这么重要,我从幼儿园开始就该攒钱。
上周,她生日那天,我用所有的积蓄买了颗钻戒。
呵,你说你爸好,可钱挣了不老少,他给你妈买过钻戒吗?
你妈手上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秦婉瑜纳闷,她知道妈妈有很多首饰,只是她不喜欢戴,钻戒……好像真的没有。
王浩说:“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让我等下辈子!行,那咱们就快点去下辈子吧。
“你先在这等着,一会儿我去接她过来,咱们一家三口一起投胎,下辈子还做一家人。”
秦婉瑜在背后偷偷摸了摸绳子,她十分确定,即便王浩走了,自己也挣脱不开。
“王叔,你冷静些。”
王浩微笑道:“傻丫头,我现在很冷静,这是我想了很久才做的决定。我上网查了,有种死法很快的,没有痛苦。”
秦婉瑜摇摇头,不接这个话茬:“叔,我晚上还要在家里上钢琴私教课,你好久没晚上来家里了,不知道这个事。
那个老师每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