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以前?记忆?高中生都穿校服,谁会穿丝袜?你肯定是看……”
那个名字眼瞅着就要脱口而出,秦婉瑜却止住了。
“我有,但买来还没穿过,你陪我回宿舍,我换上给你看。”
“……”
方圆诧了一下,然后说算了:“怪冷的,夏天再说。”
秦婉瑜又乐,深深看了眼方圆:“色而不淫。”
方圆竖起大拇指,告诉她:“你懂我。”
秦婉瑜带着他逛燕园,但除了建筑,景色实在单一。
只是两人聊着天,都没咋注意风景。
或者,眼前人就是风景。
方圆告诉秦婉瑜,说自己先前给刘苏打了电话,但对方没接。
秦婉瑜对他说了刘苏姥姥的事情:“早上的时候我跟苏苏联系了,老人家抢救过来了,她应该在医院忙。”
“行,那就等她回吧。”
俩人又聊各自三个月来的生活状况,秦婉瑜知道方圆在滨海大学开了么么茶,问他挣钱么。
方圆嗐了一声:“说不挣是矫情,但挣的不多就是了。”
秦婉瑜自然知道么么茶和陈婉的关系,也“知道”陈婉和方圆的关系。
她想问些别的,但就是张不开嘴。
更多的,她不想破坏和方圆这么一步一步慢慢走的意境。
这场景,她幻想了很久。
学生和老师,这种事情,他一点点长大就能想明白了吧?
这是她心里的想法。
她跟方圆说自己现在喜欢上传统文化了,很有意思。
方圆觉得她应该和李理聊的来。
他问秦婉瑜黄超的事,秦婉瑜笑笑摇头,不说话。
方圆说:“一走一过的男生都看你,看来和以前一样,你在燕大也有一号,你们贴吧我看了,校花没你好看,貌似因为是学生会副主席才……这不公平。”
秦婉瑜还是笑笑摇头不说话。
绕着未名湖闲逛。
冷风吹过,发丝飞扬,树梢黄透的银杏叶片片吹落。
秦婉瑜蹲下身捡了两枚叶片,夹进书里。
隔了会儿,她问方圆:“你怎么知道那个鹦鹉的案子?”
方圆说:“我比较关注时事。”
秦婉瑜侧过身子歪头对他眨眨眼。
“我有的时候觉得你懂得特别多,知道很多道理,就像……像有很深很深的阅历,然后装成小男生的样子,好奇怪。”
方圆歪歪嘴,认知这个东西……怎么说,就算有了一定的认知,也不要轻易去教育别人,让别人做别人,让自己做自己,包括身边最亲近的人在内,只要期间自己不被影响和消耗就行了。
除非别人真心请教,再发表的自己的意见。
天雨大,不润无根草;道法宽,不度无缘人。
再说,方圆自己也就是个半成品。
他说:“从小就卖羊肉串,总能知道的多一些。”
秦婉瑜抱着书,把身子探到他面前,一派天真烂漫。
她夸他:“你真厉害。”
“不厉害,只是比你早知道一点点,现在你不也知道了么。燕大呀,你看,学知识就是快。”
深深吸了口气,秦婉瑜又问他:
“你很讨厌阶级论调?”
方圆摇摇头说:“谈不上讨厌,阶级古来就有,先富带动后富也是国策。
“只是觉得……觉得不该把这调调灌输给学生吧,很容易带偏小孩子的价值观。”
秦婉瑜说:“网络越来越发达,我们这么大的学生越来越喜欢日韩和西方文化,这算不算群体性迷失?”
方圆想到十几年后,内卷、躺平、摆烂、日漫、美剧……
他说:“算吧。”
秦婉瑜问:“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传统文化么?”
方圆摇头。
秦婉瑜:“李曼博教授你知道么?”
方圆:“真不知道。”
秦婉瑜说:“他是我们学校的公学客座教授,在国内很有名气的。
“开学时我听了他的一堂讲座,他说现在谁还能说自己是个中国人?从文化意义上看,我们没人像自己的祖宗了,因为我们现在所有的文化都是舶来的西方文化,所以我们是西方人。
“他说这句话时无比唏嘘,五千年没有间断的文化竟然没有传承,无法复兴。
“我听得怪难受的,就回去自学了一下,发现我们的老祖宗……真厉害。”
方圆想告诉她,十年后,传统文化复兴了。
看看她那张年轻、朝气勃勃的俏脸,方圆说:“研究吧,博大精深。期待有一天能看到你穿着汉服走在东京街头,碾压那帮背枕头的花姑娘。”
未名湖水没结冰,垂柳是暗黄和深绿驳杂的鸡屎色。
秦婉瑜告诉他未名湖是人工挖的。
方圆问:“会干么?”
秦婉瑜:“没人加水总会干的。不加水,也许两三年就干了。”
也许三五年后就没有这座湖了。
对岸树后露出半截塔尖,是博雅塔。
也许……博雅塔和雷峰塔一样,也会倒。
也许……
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