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二叔拿着一把银票站在大门口,二婶听见动静从灶房里探头出来,二叔对着她晃了晃手里的银票,“那臭小子是过来还钱的,临了我问要给多少利息,还好他跑得快,否则我非得给他两拳头。”
二婶心思和二叔一样,知道柳群峰赚钱了,她立马笑了出来,还开始替柳群峰说话。“群峰这孩子懂事,你是借钱出去的,你不要利息是你的事,他自然要提的。行了,赶紧把银钱放起来去忙正事,你两个姑娘应该也快回来了,我一会儿还得把房间给她们打扫一下,床铺给铺好。”
柳春风和罗聪的婚期眼看着就要到了,就在腊月初八,这些日子二叔家里忙得很,特别二婶什么都要操心,就连宴席菜色她都确认了好几次,这是家里的孩子们最后一次办喜宴了,她什么都想做到最好。
柳群峰回去之后,也没干别的,他去把当初阿奶留给他的那些东西又翻了出来。
阿奶生前留下的首饰,他分成了四份,花样繁复的他给了大姐和二姐,款式简单适合小哥儿的他分成了两份,一份分给自己夫份,还有一份给柳春风。
至于现银,他分成了三份,他和春风还有柳云峰各有一份。
眼下,春风马上就要成亲了,他准备在春风成亲前一日,将那些首饰和银钱都给春风。
柳群峰整理好所有东西就往灶房里去了,这大冷的天还是去火堆边烤火舒服,可他刚到了灶房门口就遇上了抱着儿子出来找他的夫郎。
“这臭小子要出去玩,走,咱们带他去大水沟那里转转,看看有没有冰凌子,若是有的话给他摘几根玩。”陈初阳说着话就把孩子往柳群峰怀里塞,儿子现在穿的厚重,抱着压手。
柳群峰人高马大的倒是不觉得儿子衣服碍事,但他觉得这天气碍事。“这么冷的天,还让他玩冰,你是亲爹爹吗,这不得把他给冻死。”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陈初阳对着人手臂就是狠狠一下,还瞪了人一眼,心想这人这嘴真是一点不知道忌讳!“娘都说了多少次了,孩子三岁之前不能胡说八道,果果还小呢。”
“果果,小啊。”果果知道在说他,也跟着凑热闹,甚至还抬起小手啪啪拍着自己胸口。
柳群峰看这父子两个是铁了心要出门,只能带着人往大水沟那里去了,许是为了让柳群峰心甘情愿同他们一起出门,陈初阳还和柳群峰说了一番他从雪花那里听来的话。
“雪花说他们山上的孩子,天气越冷的时候大人给穿的越少,只要小时候冻习惯了冻结实了,以后就不怕着凉生病了,身体可好了。”
“你听她胡说......那怎么能一样。”柳群峰原本想说雪花是在胡说八道,可他脑子里却突然多了好些山里孩子的画面。
他忽然忆起,山上那些孩子还真是大冬天都穿着薄薄的单衣,有的甚至胳膊腿或者屁股蛋子都在外面。
脑子里出现在画面,让柳群峰住醉了,但几乎是眨眼功夫,柳群峰就想清楚原因了。
山里那些孩子,特别是穷人家的孩子之所以穿的单薄,家里本身就没有厚实暖和的衣服是其一,还有一个原因应该是大人......把孩子当畜生来对待了。
他们对待孩子就和对待牲畜和庄稼一样,采取了优胜虐汰的态度,连老天爷都冻不死的孩子,自然不会浪费他们的时间精力和粮食,一定会无病无灾顺利长大,成为家里的劳动力或者换取钱财的聘礼的待嫁女。
柳群峰常年在外走动,自然见过不少命运坎坷日子艰难的人,可想到那些孩子还是难免有些心酸,心里也泛起了一些怜意。
他想着,明年开春之后,让舅舅给说说,村子里哪些人家日子特别困难,若是他们愿意给他做工的话,优先雇佣他们吧,就当给儿子积德了。
冬日里,草木枯黄,就连水沟边的野草也逃不过,只有少数四季常青的植株还有点绿色。
柳群峰他们到家里竹林那里的时候,还碰上了周家的老两口和周良,柳群峰见到这三人立马泛起了一脸的惊讶,还是等到他们走远了,陈初阳才和人解释道:“周家老两口失了独子,日子没了盼头,两口子都是一副死气沉沉仿佛随时要寻死的样子,周嫂子心善,过年过节的时候会让两个孩子给两人送点吃的过去,两家慢慢又开始来往了。”
“哎,便是那两口子不是啥好人,可没有什么惩罚能比得上晚年失独,若是他们往后能好生过日子,不再作恶,两家和好也挺好。”柳群峰想着他们两家和好了,也算是各取所需吧。
周家老两口手里还有几亩田地,到时候让周良给他们养老得了,那老两口手里的田地将来给周良,周良手里田地多了,也能给周谷存点嫁妆,倒是对谁都好。
“阿爹,阿爹。”果果看见水沟之后就不想让自己爹爹抱着了,一心想到水沟边玩水,可他小小的身子怎么挣扎都是无济于事,他越要往外扑柳群峰抱得更紧。
“阿初,给这小子找找看看有没有冰凌子,是在不行到水田里给他扣一片薄冰算了。”柳家村冬日不算严寒,就连大雪都只到山尖上,到了半山腰就化成了雪雨,便是一年里最为寒冷的那几天,地上也没有积雪,水沟便也难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