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隔着屏幕怒吼,叫楚熄别露出那样恶心人的表情,江声对谁都可以做到这样,他根本没什么特别的!
尽管他自诩清醒觉得最了解江声的恶劣,但归根结底他也是其中之一。他知道,他是那样渴望江声施舍的偏爱。
一样的偏爱如果可以发很多份,为什么不能给他呢。
如果江声唯独漏掉他一个人,他也会不甘心,会嫉妒,会怨恨,会滋生多余的情绪。
一扇又一扇的门被哐哐关掉,巨响在空荡的棚中回荡。沈暮洵几乎觉得这是一下又一下在他的心口撞击。
“你怎么不说话?”江声说,“我——”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江声的话音戛然而止。他低头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有点无奈地耸肩,“严落白在催我了,我先——”
话音未落,他的脚步正打算挪动,手腕就被沈暮洵拉住。
身形颀长的青年缓步靠近,未知的压迫感把江声逼到墙边。
“你以为这样的把戏就可以诱哄我上当吗?江声……可我已经不是十七八的小孩了。”
他死死捏着手里的假花,用力到指尖都好像被花的汁液染得绯红。
他紧盯着江声的嘴唇看,话音轻得像是羽毛,“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谁教的你,你又向多少人玩过这样的花招,我会是其中的第几个。”
江声推着他的肩膀,眉眼有些无奈的怨气,“喂,你要不要这么扫兴。”
“……以上都不是我关心的问题。”沈暮洵的手按住了江声的手腕,虎口和中指的薄茧在他的皮肤上摩挲,“我只想知道。江声。你是一开始就打算给我,还是原本要给别人。”
江声眨眨眼,“当然是本来就打算给你的。”
沈暮洵的下颌骨微动,似乎咬紧了后槽牙。他弓背低下头,发丝触到江声的脸颊,酥痒地发麻。
“江声。”他的话音几乎带着些微颤抖,“没有人会送前男友花的。”
他靠得太近,鼻息交融,嘴唇之间的距离都好像下一次说话的时候,张张嘴就能碰到。
在这瞬间,江声才彻底明白沈暮洵视线低垂是在看哪里。
……什么啊。
他不是说他不是十七八小男孩,不吃这一套吗。
江声怎么觉得他很吃!
他往后退了一点,把过于危险的距离拉回正轨,“但是……”
“没有但是。”沈暮洵斩钉截铁。
他用力握住江声的腰把他扶上桌,让江声以俯视的姿态看着他。他的手掌宽大滚烫,隔着硬挺廉价的衣料贴在江声的大腿上,几乎是会在身上留下印记的烙铁。
“你送了我花,不是吗。”
江声看到黑暗中他肆无忌惮热烈得像是一捧火的眼神,灼热深邃,连带那枚泪痣都似乎带着热意。
他现在非常危险。
无论是他扣着江声滚烫的手,他的眼神,他滚动的喉结还是他的话语,无一不在昭示这个事实。
江声想辩解,但又觉得不知道从何说起。
有时候行为的背后就是没有原因。就是突然兴起,非常草率,没有深思熟虑过的灵光一闪而已。
何况这次音综之行,对江声来说是一种对遗憾的补缺。
他认为,他和沈暮洵之间的结局充满缺憾。所以,这一次江声亲自动手补齐。
江声的背抵着冰冷的墙体,咫尺远近。沈暮洵能看到他细碎微闪的眼睛,带着些紧绷的茫然,手臂死死抵住他的肩膀。
沈暮洵一靠近,就闻到江声身上的味道。
一点点清爽的葡萄味,好浅好浅,常让人觉得,是不是必须贴近皮肤才可以闻得更清晰。
江声勉强推着他的肩膀,抓着那点粗糙布料像良家妇男一样坚持着,“可是你虽然是前男友,也是我的搭档。”
“这个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几分。”沈暮洵笑了一声。手臂收紧,胸口起伏得厉害,“这次的平衡是你自己选择打破的,是不是。”
江声哀叫:“冤枉……”
不等他叫屈完,沈暮洵拉住他的领口往下扯。
那双微红的眼睛和他对上。他的眼睫翕动着,嘴唇微张,声音微弱下来,说着什么江声已经听不清了。
江声下意识按着桌板低下头,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沈暮洵的目光怔愣地闪烁一下,这么近的距离,哪怕一片漆黑也足够江声看清他复杂的表情。
他以为江声要亲他呢。
可江声没有!
江声看清了那种隐晦的雀跃、犹豫、纠结和认输的挫败,交织着闪现,像是ppt一样清晰。
最后他闭上眼睛。
江声:“……”
不是,兄弟,你这样让我很难办!
何况,周围时不时的脚步声无法辨别方向,让他们在黑暗中依然有随时暴露的风险。
江声捏着沈暮洵的脸拉了一下,看到他抿了一下嘴唇,又皱了一下眉毛。
隐约有点色欲熏心的江声及时止损。
“其实我感觉这样不太好。”他的大拇指顺着沈暮洵的侧脸按到他的嘴唇。
江声也抿了下唇,轻声说,“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