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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这个年轻人的话题不是指他那个可恨的恋综就好了。
江声手指扣紧,默默想。
“哦哦!”林之姮拉着江声的右手,疑惑地追问,“所以是必须在男嘉宾里面挑一个出来做男朋友?”
虽然林之姮没有对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作出半点批判, 但江声还是神经紧绷头皮发麻, 沉默了一下, 回答,“呃、也, 也不是必须。”
卜绘抬着眼皮懒散道, “不是已经有一个——”
江声回过头瞪他一眼。
卜绘仰头靠在墙壁上, 清晰的下颌线和凸起的喉结格外显眼。他被江声瞪了一眼,反问,“不是吗?”
“有一个了?”林之姮笑着拍拍他的手,揶揄他道,“下次带过来给老师看看?”
江声连连摇头,“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林之姮:“这么急着否认, 倒像是真的有情况。”
江声扣紧了下面的编织椅, 心里在默默流泪。
哪里是有情况,分明是有一点做贼心虚。
江声哪里敢说, 他上一个分手的前男友就是老师的孩子。这怎么说,这没法说。
当初没说,现在怎么说都不是好的时机。但如果等林之姮自己发现,那更是……
这就是悔不当初的感觉吗, 尤其是在和林之姮面对面的时候格外强烈。
江声的悔意如滔滔江水。
也许因为幻觉太强烈, 他耳边竟然真的听到哗啦溢出的水声。
他顿了顿,觉得不太对。回过头发现是林回站在饮水机面前接水, 一只手扶着饮水机,挺拔的背部弓着。杯中的水都满了他却没有反应过来,任由水流溢出。
江声愣了下,下意识站起来。
林回在某些时候会陷入突发性的昏迷。会先失去反应力、然后失去方向感,从有意识到昏迷只需要很短的时间。
他正要向林回走去,却见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有些清瘦,慢半拍地把水阀关上了。
杯子中的水溢满,他垂首望着水杯,水滴还在不断地滑落,发出吵闹的声响。
林之姮的心也要吓得跳出来了,她小心地走近,握着林回的手去看他的瞳孔,“小回?是有不舒服吗?”
恍惚的林回这才回过神。
他回过头,光亮沿着男生分明的轮廓勾着边,一张清隽挺拔的脸上带着歉意,“抱歉,刚刚……没注意,没有不舒服。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江声退了几步坐回去,手指插入发间把头发捋上去,悬着的心可算放下去。视线再抬起的时候,和卜绘对了个正着。
男生手肘搭在膝盖上,狭长的眼眸懒眯着,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江声心里咯噔一下,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但依然能感觉到卜绘的目光烙在他的侧脸。
什么情况!
忽然就被盯上了。
是……是因为他刚刚忽然站起来吗?让他觉得不对?
“道什么歉?”林之姮也松了口气,无奈道,“你这孩子,在想什么呢?要是接的热水烫到怎么办,你身上的伤口本就不容易好。”
林回抿了抿唇,黑眸闪烁着。
他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用纸巾擦掉了手上的水,然后拿起杯子,慢慢地把桌面和杯底的水也擦干。
林回总是有些迟钝,但不代表他是个傻子。
在卜绘接话说“不是已经有一个”的时候,林回脑海中就回想起那个心中一直存疑的露台的夜晚。
其实并不难,只需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有不对的地方。
毕竟江声的手段算不上高明,连遮掩都做得没那么滴水不露。江声是故意把他支下去的,说明他当时就在上面。
而当时,露台除了江声的经纪人严先生,就只剩下他的表哥卜绘。
卜绘的家庭情况复杂,小时候常常在林家借宿,林回对他很熟悉。
林回不是在怀疑卜绘,他只是直觉有些奇怪。
如果江声在上面,为什么要躲起来;卜绘如果明知道他在,为什么在听到他说来找江声的情况下……不和他说。
这两个可能性,可能拼凑出无数条路线。
而答案在今天揭开一角。卜绘知道什么事情,而他不知道,这件事情成为了卜绘和江声之间的秘密。他甚至在替江声遮掩着什么。
卜绘坐在木椅子上,灰白发丝根部已经生出黑色的发根,头发的颜色看起来尤其杂乱。但顶着这张脸,倒也能说是颓废厌世的帅气。
他目光透出一种藏在灰雾中的冷,静扫过林回和江声,把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底,渐渐皱起眉毛。
脑海中闪过什么猜测,戴着骷髅戒指的尾指在大腿上敲了敲,眉宇间顿时有了些厌烦。
为什么会这么烦躁。
卜绘不清楚,他手指重重拧在眉心上按了按。
心中翻涌一阵阵的怒意、担忧、反感和躁动,还有不知道被怎么命名的奇怪情绪。
“咚咚——”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有老师推门进来。
她看到屋里这么些人,怔了怔才开口,“林老师,这会儿临时加了个会议在民德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