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狼狈地捂住了通红的脸。
沈暮洵和江声也会这么做吗,会这么亲吗。
楚熄真有点恍惚。
他为什么会想江声和别人怎么亲,好恶心。
他一边恶心地想象着,一边烦躁着,一边愤怒地把沈暮洵的脸替换成自己的,然后稍微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楚熄盯着门看,目光几乎要把那扇雪白的厚重的门直接盯穿。
还没结束吗?亲到哪一步了?
他脑内都已经和江声亲过两轮了。
胸口好像有蚂蚁在咬。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东西,偏偏一口接一口地咬着。根本分不清是麻还是痒,等回过神感到胸腔空洞,才能发现那原来是痛。
蓦地一声撞响。
楚熄还以为是江声要出来了,立刻立定站好。两秒之后发现只是风把杂物间的门吹得关上,他只好又靠了回去,撕开糖纸,麻木地嚼着糖。
说真的,沈暮洵也没什么特别的,千篇一律的待遇罢了!他最好识趣一点,别因此有多得意。
要知道他现在的待遇全都仰仗江声的宠爱,没有江声他也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歌手罢了。没有爱他还算是个什么东西!他离了江声难道还会写歌吗?一开始就是靠骂江声39首歌营销的热度,他的名气从一开始就和江声挂着钩。没有江声就没有他的今天,还一天天的摆脸色给哥哥看。
很客观很理性地说——不是楚熄对他有什么意见,但是,江声也太宽容了。
江声人真的很好,又温柔又宽容又才华横溢,是在阳光和宝石的光辉下堆砌起来的天才。他应该吃点好的!沈暮洵这种骂他的他也吃,是真的不挑。可恶。
时间像是一种黄色的麦芽糖被不断拉长,又像是默片电影黑白色的闪烁一帧又一帧地闪烁。
楚熄无法确定时间,更不想伸出手拿出手机来看。他感觉他站在这里已经等了好久。他怕时间其实没有这么长,怕存在什么客观的事实来证明他宽容和决心的匮乏,怕江声觉得他一点也没有耐心。不就是和沈暮洵在房间里独处一室吗,难道等等都不行?一点都比不上楚漆。
哪怕是在这种根本没必要攀比的事情上,楚熄也根本不想输给他。
忍耐。
没关系,他超擅长忍耐。
可他又怕时间真的很长,长到足够发生一切,长到让他被一圈又一圈地束缚起来,长到超出他的极限。
楚熄看着半空中不断飞舞的灰尘,在阳光底下像是细砂般的金子,光透过窗户的投影在地面已经移动了很长一截。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歪着脑袋耷拉眼睛看了看。
他想。
来吧,猜猜看。
正面是沈暮洵和楚漆都该死,反面是我能上位。
楚熄盯着硬币看了两秒,捏在拇指食指之间,伸手一弹。
他的目光追上去,看硬币在阳光下闪着光,翻转着。
他不信命的,真的不信。
如果他信了,那无数个夜晚愤怒又带着恨意的少年望着天空的目光要怎么解释。他当初是如此希望撕扯开命运的路线,走向另外的轨迹,到达其他终点。
困住楚熄的从来也不是他和江声的‘缘分’,他只是想用缘分这两个字来绑架他的感情。
啊。我们是有缘分的,我们是命中注定的,所以我不用急,总会轮到我的。
可是总会是什么时候会?
硬币落进楚熄的手心。微微凉的,硌人的触感,像是透过筋骨蜿蜒进血液里。
他攥着拳握住,指骨起伏了下。他没有打开。
*
江声下巴还能蹭到沈暮洵毛茸茸的黑发,湿润的热意一阵阵地扫过脖颈,一种怪异的瘙痒像是羽毛、又像是某种细细密密的网。
“不行。”江声愣住一瞬,头皮发麻地用力提着沈暮洵的头发把他从身上用力摘起来,“不行!”
真的不行!!
外面就是楚熄,江声傻了才会和沈暮洵亲呢。等亲出痕迹他出去要怎么解释!
何况他来之前严落白还对他耳提面命。虽然江声一般也不是很想听严落白的话。
他惶然地吐了几口气,把沈暮洵拉扯更远了些。柔软的头发被他死死攥在指缝,除非是傻子才会感觉不到疼。沈暮洵立刻就皱起眉毛轻嘶了声,撩开眼皮看向他。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又没做错。”江声当然很笃定,他直视沈暮洵,“你觉得累我还觉得累呢。每次和你见面都是应付这样的情况!没错,我不是什么很坏的人,但我也不是什么很好的人啊?你明明很清楚——”
沈暮洵抬起手。
江声话音戛然而止,下意识往后躲。
男人戴着戒指的手在半空中一顿。
空气中安静着,只留下电脑主机在运转轻微的响声。江声嘴唇张了张,还没说话,看到沈暮洵的指腹轻而又轻地擦过他的脸颊,拂过他的头发。
沈暮洵低眸看着江声柔软的发丝在手指间流动,他狭长的眼眸黝黑,“你要指责我的口不对心,质问我的叛逆和我并不坚定的决心?然后嘲笑我、挖苦我、讥讽我吗?”
沈暮洵说话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