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交情,能成为她探问石喜他跟孟彰方才到底说的是什么事的底气!
林灵半步不让地回望过去。
李睦、明宸沉吟少顷,到底是没有坚持。
毕竟林灵跟石喜的交情到底有几分,他们自己也都是心知肚明,更何况,这童子学学舍里的人,谁还不知道石喜的希冀呢?
可他们两个能够放弃,出身北辰阁的白星和出身瑶池派的花萦却不能。
李睦、明宸和林灵背后是道门三清道脉,三清道脉固然想要光大三清,但他们素来不强求,更不执着于这一时。可北辰阁和瑶池派不是。
更准确地说,北辰阁不是。
北辰阁所料想中的可是天庭,稳稳覆压酆都地府一头的天庭!
让酆都地府的阴神神尊先一步汇聚正位天地的大势已经是他们北辰阁落后了,再要是让他们更进一步补完阴神体系的框架,他们北辰阁以及天庭,岂不就被甩得更远了?
但让白星自己出面去询问石喜,他又觉得不妥。他是北辰阁在这童子学学舍里的门面,他就代表着北辰阁,代表着日后将由北辰阁主导着建立起来的天庭,而石喜又是酆都地府在这童子学学舍里的门面,石喜他代表着酆都地府。
由他出面询问石喜,那也就几乎等同于天庭在询问酆都地府的事宜……
不妥,很不妥。
想了想,白星的目光往侧旁一偏,落在花萦身上,跟花萦对上了一眼。
花萦倏然沉默。
她能不知道白星的意思么?他这是要她来出这个头啊!
但……她真的能拒绝吗?
天庭固然是由北辰阁主导,但瑶池派在天庭处也寄予了深切的厚望,白星想要帮助天庭摸清楚酆都地府的进度,她难道就没有相似的想法?她真的就乐意看见酆都地府将天庭越抛越远?
花萦豁然抬起眼睑,看着坐在那里的石喜,扬起唇角笑着传音问道:“石喜,这会可需要让我们贺你一贺?”
石喜也不太遮掩。
既然他已经从孟彰那里接过了在大晋阴世地界之外的人族族群中推广策论内容的事情,他被孟彰接纳了的事情就不可能遮瞒得住。
是以哪怕他方才已经看过了李睦、明宸等人的眉眼官司,这会儿听得花萦的问话他也不觉得如何。
“多谢。”石喜点头传音回话道。
花萦眉眼一时软和下来,更带上了惊喜:“那事情果真是成了?”
石喜仍是落落大方:“不错,我已拜得神主。”
李睦、明宸、林灵、白星这四人也同时笑开,来跟石喜道贺。
“恭喜恭喜。”
“恭喜石喜你这回得偿所愿了……”
距离这几人更远处却始终分了一点心神留意着他们这边动静的王绅、谢礼、庾筱等人见此,心中的猜测又多了几分确定。
但绕是如此,他们也仍然不敢跟孟彰求证。孟彰方才的态度可还无比清晰地留在他们的脑海里呢。
“走吧。”王绅站起身来,招呼侧旁的谢礼、庾筱道,“趁着现在还有些时间,我们再去见一见桓家兄长,也问问桓睢的事儿。”
谢礼和庾筱两人也没多耽搁,当即就从座中站起,跟着王绅往外走。
坐在他们座席后头一列的孟彰目光不动,仍自拿着手里的《鲁班书》认真看着。
倒是王绅、谢礼和庾筱在跨过童子学学舍门槛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坐得稳稳当当的孟彰一眼。
“孟彰的定性,果真是强出我们太多了……”
到走出童子学学舍范围,王绅才悠悠叹了一声,说道。
谢礼摇摇头:“即便桓睢这会儿入读童子学学舍,也威胁不了他,更无法撼动他的种种布置,他如何会坐不安稳?”
庾筱也点头赞同谢礼的话:“孟彰自来用的就都是阳谋,要是连他都坐不安稳,旁人又如何能够幸免?”
王绅和谢礼面色一顿,都听明白了庾筱话语中未尽的意思。
桓睢若真改变他一贯以来的决意,选择入读童子学,那真正会受到影响的,其实不是孟彰,而是他们这三人。
琅琊王氏、颍川庾氏、陈留谢氏和龙亢桓氏固然是这大晋中顶尖的四大家族,领衔大晋天下世族高门,大多数时候都会联合抗衡皇族司马氏,是盟友,可这不代表他们之间就没有龃龉,不存在争锋与矛盾了。
王绅、谢礼和庾筱三人顷刻间都安静下来了,谁也没有再说话,直到他们远远地望见弈楼。
“快要见到桓家兄长了,且都收敛些吧,莫要漏了痕迹。”王绅说道了一句,率先走入了弈楼里。
弈楼二楼的雅舍里,正分坐在各处的王璇、谢平四人停住话头,往外张望了一眼。
“咦?”庾亘轻咦一声,颇有些奇异地笑问,“他们几个小孩儿怎地这么早就过来了?这个时间点……他们不该正坐在学舍里听公输家的那位授讲先生讲课的么?”
莫不是胆子大了,竟连公输家那位先生的授课都敢逃席?
王璇摇头:“他们没这个胆气,该是童子学学舍那边的授讲先生放人了。”
至于公输家的那位授讲先生为什么会破天荒地在他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