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不介意多带点人一同上路。”
杨皇后思量少顷,还是摇头:“只怕孟彰这小儿没有那么容易入劫。届时怕是还会出现什么纰漏……”
晋武帝司马檐平淡说:“不论到时会是个什么样的境况,也已经不在朕的掌控里了,便只看各自的天命罢了。”
杨皇后叹了声,唤道:“陛下……”
他夫妻二人自顾自在这寝宫中说话,却未曾发现从阴世天地各处、阳世天地安阳郡中,甚至是时空长河的下游处,都有一道道目光投注而来,含着各式的情绪凝望着他们。
这些视线没有人发现倒也就罢了,若是落入谁个的眼中,叫他看见,也是足够他心悸难安的了。
但这些视线也没有在他们二人身上滞留太久,它们很快被挪移开去。
而除了来自阴世天地的各位阴神神尊是完全收归回去以外,另外的那些视线却是直直望入无垠虚空之中。
祂们的视线甚至离开了这方世界的边界,进入那蒙蒙茫茫的天外混沌。
那天外混沌处,却正有一股广袤难言的磅礴气机萦绕流连,经久不散。
却是适才正有一位大罗仙从这方天地边界的小混沌经过。
但凡孟彰那缕气机消散得再慢一点,都要被那位大罗仙看见了。
虽然这位路过的大罗仙与孟彰并无什么因果,不是那些特意来寻孟彰的人,但万一呢?
孟珏、谢娘子和孟婆收回目光,遥遥对视一眼,又都各自微微颌首。
且先替阿彰记下吧。待来日,自有阿彰与他们一笔笔清算……
正这般想着,这三位忽然眸光一动,寻着阴世天地帝都洛阳孟府的位置找过去,恰恰便望见盘膝坐在那里的孟彰眉头动了动,头颅往晋武帝司马檐和杨皇后所在的方向偏了偏。
孟珏、谢娘子和孟婆当即反应过来。
也是,孟彰当前处在悟道状态,正是与天地联系最为紧密的时候。
倘若晋武帝司马檐和他的皇后只是简单聊上几句倒也罢了,可他们直接散开了属于孟彰的气机。
有这一缕气机作为锚点,即便这两人所在的地界有重重法阵在护持,又如何能完全阻隔孟彰的感知?
更何况,在这两人的前面还正有一方转生法阵呢!
转生法阵牵引的是阴世天地的法则,也是阴世天地的转生法则汇聚、运转的所在。不正正好就撞到了孟彰的枪口上?!
是这晋武帝司马檐和他的皇后坐在尊位上太久了,也是他们太小觑了阴神的能耐,以至于他们完全无视了自己的谈话会被当事人听去的可能。
孟珏、谢娘子和孟婆又多看了那边厢的孟彰一眼,确定他只是冥冥灵觉感应下投去一点无意识的关注罢了,并不是真的受到打扰,也就很快散去目光。
他们甚至都没有再多给晋武帝司马檐和杨皇后一个眼神。
盖因孟彰也就只那么往晋武帝司马檐他们俩人的方向偏了偏头,如此而已。
孟珏原是正在和谢娘子谈话的,这会儿既已无事,便也重新将那话题捡拾起来。
“明日得多备上两份礼。”孟珏这样跟谢娘子说。
谢娘子也是心领神会:“是东巷长街那座绣坊和北边长街上的书铺要揭牌开业了?”
孟珏点头:“就在这两日里了。”
谢娘子轻笑,问:“他们两家没选在同一家开业我原还以为他们俩家要为这件事争一争的呢!”
孟珏也笑,他说:“这两家日后有的是较劲的时候,又怎么会非抢在这一日?真个闹出些什么不谐来,不是将对方给得罪死了”
“也对。”谢娘子也说,“秀家和儒家虽然惯常总指责对方小肚鸡肠,可也正因为这个,他们惯常都不会将对方真逼怒了……”
谢娘子话是这样说的没错,但她自己心里知道,这两家也就能勉强维系表面上的平静而已。实际上,秀家里的那些大家、贤者,呵,可恨透儒家了。
孟蕴从外间进来,福身作礼与孟珏和谢娘子问安。
“坐下吧。”谢娘子招手引了孟蕴在她身侧坐下,“听闻你昨夜里点灯熬到了丑时去?”
孟蕴连忙低头作忏愧状:“只这一回!我也就昨夜里忽然悟通了些疑难,没忍住……”
“阿母,儿知错了。下次不会了。”
谢娘子却不信她:“下次不会了?呵,下回你总还能找到别的理由来搪塞我!”
孟蕴不由得悄悄瞥向另一边厢坐得端正的孟珏,朝他求助。
孟珏只抬眼回了她一个带笑的眼神,便又自顾自低头去饮茶了。
这一刻,孟蕴无比地怀念孟昭、孟显和孟彰,她的兄弟们。
他们就不会像阿父那样见死不救!
孟蕴纵再盼望她的兄弟们可以如天神降临一般救她离开谢娘子的责备,也只能接受现实,乖乖领训。
直到谢娘子终于将她的惩罚落下,孟蕴才像是得救一样朗声作保:“阿母放心,十二遍《药经》儿三日后就能呈送阿母案前。”
谢娘子无奈瞪她一眼:“我是真要你誊抄的《药经》?!我是要你长个记性!”
孟蕴的目光飘了飘,聪明地岔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