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胡说了!”白莳芳轻轻一拳打在周曦沐的胸口,把头埋进他的颈窝。
嬉闹之后,周曦沐亲了亲妻子的额头。
“你一路上想必是很难熬吧,真是对不住了,都是我的错,让你这么辛苦。”
“好在一路上有阮姐姐和曾大哥照顾我,都平安渡过了。”
周曦沐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一咕噜爬起来,把头贴在白莳芳的肚子上。
“他怎么不动呢?”
“亏你还是个博士,它现在三个月,就是个小豆丁,怎么可能会动?”
“他是我周曦沐的孩子,必然骨骼清奇,会动也并不稀奇嘛!”
白莳芳早已习惯了周曦沐惯常的“胡说八道”,笑了笑,抚弄着他的头发。
“你头发该剪了。”
“莳芳,我已然想好了,以后我们的孩子便都随你的姓氏罢。”
“这是为何?”
“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家虽然是满足正白旗出身,我却是那个见不得光的,要说传宗接代,我有那么多‘好兄弟’呢,轮不到我费心。”
“可我也有三个哥哥呢,他们也都娶妻生子了。”
“子随父姓本就是个封建礼教的劳什子,因为约定俗成便似乎牢不可破了,母亲生子劳苦功高,子随母姓有何不可?”
白莳芳笑了,自认识周曦沐的那一天开始,在她的眼中,他就是一个浪漫奔放、自由洒脱的人,这世间万物在他的心中自有一套准绳,从不为外物所左右,这是最让她欣赏的地方。
“我有个主意。”
“说来听听?”
“子女本是父母二人的血肉铸就,但传承千年的礼俗也不必全盘推翻,我若是生了儿子,便随你的姓,若是生了女儿,便随我的姓,你看如何?”
“不可不可,臭小子有什么好的,须倒过来才是,若是生了儿子,便随你姓白,若是生了女儿,便随我姓周,如何?”
白莳芳笑着摇了摇头:“便依了你吧!”
“那你猜猜你肚子里头这个是男是女呢?”
“一定是女儿。”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一路上她都不大让她的妈妈难过,十分贴心。”
周曦沐摸着白莳芳的肚子,低头煞有介事地说道:
“女儿,你之前你表现得甚好,为父十分欣慰,不日为父为母便要启程去蒙自了,你是周家长女,在母亲的腹中定要乖乖的,舟车劳顿之时勿要让她更加难过,你若听话,等你出生之后,为父定会好好宠你!”
周曦沐煞有介事的样子把白莳芳逗笑了,他总是有本事把她逗笑。
“若是不听话呢?你便不宠她了?”
“哪儿能呢,听话不听话都得宠着啊!不过我最宠的肯定还是她的母亲大人,若他们以后惹你生气,那可是要家法伺候的!”
“你今日说的话我一句句都记下了,且看你日后是否言行一致了。”
“我必定说道做到,不过这阵子我可要忙起来了。”
“忙什么啊?备课吗?”
“取名字啊!男孩儿和女孩儿的名字各取五十个,给你挑选。”
“那便要取一百个了,那你真是有的忙了!”
夜色渐深,一路漂泊一双人,敌过了分离的思念,敌过了颠沛流离的苦痛,在昆明农校的一间小小的宿舍里,相拥而眠。
这一夜他们都没有做梦,因为他们梦中的人儿,此刻就在他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