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炎青因为惊讶,声调下意识拔高,瞬间吸引了其他族人的注意,同样也包括炎山。
丛容让他如鲠在喉,首领大人几乎时刻关注着这边的动静,闻言立即站起来:“知道什么?”
炎丁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数说知道鹏在哪儿。”
“什么?!”炎山一愣,反应过来后死死盯着伤患甲,也就是炎数,厉声质问,“鹏在哪儿?”
炎数懵了。
他被铁角兽撞断了胳膊,他以为自己会死,最好的情况是成为一个残废,受伤的手变成畸形,无法用力,然而,丛容救了他。
他的胳膊还在,而且只要不乱动,已经没那么疼了,炎数简直欣喜若狂,他安耐住激动的心情过来感谢丛大人,然后便听到对方在和卯聊天,他们提到了鹏。
白天狩猎的时候,族人们大多十个一组抓捕落单的铁角兽,而他,数,正巧跟鹏在同一个小队。
“鹏到底在哪儿?”炎山大步上前,语气急切。
炎数被他的眼神吓得往后缩了缩,嘴唇嗫嚅:“我,我不知道!”
炎丁吃惊地看向他:“嘿数,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丛容觉察出异样,放轻了声音安抚炎数:“不要慌,兽群已经离开了,它们不可能再伤害到你,仔细想想白天狩猎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鹏去哪儿了?”
青年的话语仿佛一阵春风,又仿佛母亲温柔的手掌,带给炎数最熨帖的慰藉,炎数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把丛容吓了一跳。
“大人,眷属大人,圣主会庇佑我的对不对?”炎数小声啜泣。
丛容点点头,鼓励道:“不错,圣主喜欢诚实的子民,只要你一五一十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圣主一定会让你的胳膊完全康复。”
不是圣主,是我。
丛大人在心里默默纠正。
炎数吸吸鼻子,看向不知何时聚拢过来的红石族人,最后落到炎山身上,声音很轻但口齿清楚地说:“白天铁角兽群之所以会暴动,是因为鹏。”
炎数的话让人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炎山立即大声反驳:“怎么可能?你撒谎!”
炎数有了圣主眷属的支持,胆子也大了,都敢直面首领大人的怒火了,他嗫嚅道:“我没有。鹏虐杀了一头铁角兽幼崽,激怒了怀孕的母兽,而这头母兽的叫声引来了领头兽!”
“什么?”众人顿时哗然。
一般情况下,原始人狩猎就是为了食物,为了填饱肚子,往往都是一刀果决对方,没人会像鹏那样以虐杀猎物来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
不少生了孩子的女性族人脸上浮现出愠怒之色——作为母亲,她们更能共情那头母铁角兽,如果是自己的子女被人虐杀至死,她们也可以和对方拼命。
“不止我,雕和尾也看到了,不信您可以问他们。”炎数摸摸自己受伤的胳膊,深吸一口气,既然大人让他都说出来,那他就不能隐瞒。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炎雕和炎尾,炎山眯起眼:“雕,你说。”
炎雕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下一秒,扑通一声跪下了:“不关我的事啊,我让鹏丢了那只小铁角兽,但他不听,然后兽群就过来了,我想拉他一起跑,可是,可是……”
炎雕可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所有人都知道是炎鹏忽然发疯惹得兽群暴动,导致这次冬猎失败。
三名死者的亲友还有炎鬣的母亲,以及所有在这次行动中负伤的红石族人满腔愤懑,碍于炎鹏首领之子的身份,他们不敢说什么,但看向炎山的目光已然变得复杂起来。
炎山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真相。
他站在原地,半边身体的重量都压在长矛上,短短几天时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四十七岁的部落首领终于露出属于这个年纪的疲态。
既然炎鹏害了整个冬猎队,没人再关心他在哪儿,究竟是死是活,族人们漠然地坐回各自的地方,或进食或休息或照顾伤员。
天亮了。
炎鬣成功熬过漫长的一晚,在炎朔坚持不懈的物理降温下,他的烧退了,呼吸也变得平稳。
丛容大大松了口气,叮嘱他母亲:“醒了以后先不要给他吃东西,水也别喝,如果渴的话,就用湿兽皮沾沾嘴唇。”
炎鬣的母亲感激地趴伏在地,朝青年深深行礼:“丛大人,等鬣好了,我一定让他当您的奴仆,服侍您。”
丛容摇头:“不必,先养好身体再说吧。”
他自己有手有脚,要奴隶干什么?
炎鬣的命暂时保住了,骨折的四名族人同样好端端的,没死也没残,而那些按照丛容所说,用淡盐水冲洗伤口的战士们也惊讶地发现,自己伤口没有像以往那样腐烂化脓,好几个甚至已经止血了。
“一切都是圣主的恩赐,丛大人是真正的圣主眷属!”老战士炎崖声音发颤,看向青年的目光激动中带着敬畏。
“没错,丛大人是真正的圣主眷属!”一名女性族人也说。
她的伴侣是骨折的四人之一,如果伴侣死了或者残了,只靠她自己根本不可能猎到足够的食物,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因此和炎鬣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