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规定期限,但奴隶们为了早日完成丛容的嘱托,几乎夜以继日地泡在石场里,所以才能这么快就把石桌凳子和床做出来。
丛容让奴隶们排好队,一个个过来领酬劳。
炎丁和炎青的那一部分“佣金”虽然只有两成,但因为两人都是“敢死队”成员,分到的肉多,所以加起来也有将近一整头铁角兽,还不算炎卯送的那些,所以丛容现在根本不缺食物。
而且他相信一旦“腊肠好吃”的消息传播开去,过来找他做腊肠的红石族人只会更多。
炎朔自然也清楚这一点,他对丛容的决定一向没什么异议,安静地在旁边切割兽肉。
奴隶们拿着肉离开的时候全都一脸恍惚。
“仓,你说我是不是没睡醒?”黑牙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痛得嗷一声。结果身边的仓比他还懵逼,因为仓手里的肉更多,他拿了两份报酬!
“这么多肉,我感觉我整个凛冬都不会挨饿了。”十五岁的少年奴隶喃喃。
“丛大人真是太善良了。”一名奴隶小声说,明明他可以什么都不给,就像其他红石族人那样,毕竟一直以来,奴隶替他们干活都是理所应当的。
“是啊,我从未见过比大人还体贴的人。不愧是圣主眷属,像圣主大人一样仁慈。”老莫十分盲目地表示赞同。
土坡第四层最东边的洞穴里,奴隶口中仁慈善良的圣主眷属丛大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新家具,矮几和圆凳被摆在正中间,上面放着他和炎朔的石碗以及筷子,而那张平整光滑的双人大床则在最靠里的位置。
空荡荡的洞穴终于有点能住人的模样了。
忙碌了一天的青年嘴角微弯,他朝少年偏偏脑袋:“走。”
“去哪儿?”炎朔把目光从石床上移开。
“洗澡,不洗澡别想上床!”以前躺地上的时候,邋遢一点他可以不计较,现在“条件好”了,丛医生的洁癖开始无节制地发作起来。
两人拿着兽皮来到河边,月华洒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丛容先伸手沾了沾河水,顿时被冻得一个哆嗦——十来度的气温下水,真太特么遭罪了!
扑通。
炎朔毫无所觉地跳进河里,水花溅了他一身。
丛容:……
丛大人倒吸一口凉气,在心里暗骂了句小崽子,哆哆嗦嗦地沾湿兽皮开始擦洗身体。
脑袋淹没入水面之下,又重新浮起来的炎朔正好看到他丛哥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眼底不由露出一丝笑意:“丛哥,其实水里也没有很冷。”
丛哥:……我信你个鬼。
丛大人抖得仿佛冬日里被雨水打湿了皮毛的可怜小猫咪,他无比怀念原世界瓷白光滑的浴缸,还有24小时都能出热水的花洒。
哎,操蛋的原始大陆!
炎朔俯低身子,悄无声息地游到青年旁边,趁后者不注意,伸手抓住他的脚踝,丛容一下没站稳,整个人掉进水里。
“炎朔!!”丛大人短暂的错愕过后,反应过来气得去踹小奴隶的屁股,被后者灵活地躲开。
炎朔看着气急败坏的青年,无奈道:“丛哥,像你那样洗,洗到天亮都洗不完。”
丛容:……
他能不知道吗?是他想那样洗的吗?还不是因为冷!
丛容瞪了少年一眼,不过炎朔并没有骗他,除了刚下来的一瞬间确实冷得刺骨外,很快他便适应了水下的温度,像一条灵活的银鱼破开水面。
哗啦。
青年踩在河底的岩石上,上半身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水流顺着他俊秀的眉骨滑落,如情人的唇温柔地亲吻每一寸肌肤。
洗去尘埃的圣主眷属终于展露出他原本的模样,白皙清透的两颊因为低温刺激泛起轻微的潮红,他身量颀长,四肢肌肉薄却有力,后腰挺拔,以一个惑人的弧度收紧消失在微微起伏荡漾的水波当中,宛如一条即将上岸的美人鱼……
这是丛容穿越以来,第一次痛痛快快地洗澡,以往为了扮演一名合格的奴隶,他只能胡乱擦擦自己的脸和手臂。
不远处,炎朔手脚缓缓摆动,任由自己在水里浮沉,漆黑的眸子定定望着青年,他的视线仿佛与那颗落下的水珠融为一体,蜿蜒地滑过丛容的下颌,喉结,锁骨……最后与腰窝一起隐没在倒影着明月与杂草的水面之下。
“炎朔。”丛容忽然开口唤他。
少年瞬间回神,喉头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
“过来帮我擦背,等下我帮你擦。”洁癖发作的丛大人使唤起小奴隶来没半点心理负担。
炎朔沉默地游过去,从他手里接过兽皮,鞣制好的兽皮在水里已经完全泡软了,少年一声不吭地帮丛容擦背,指尖无意间碰到青年细腻如绸缎般的肌肤,顿时窜起一股细小的电流,兽皮啪——一声掉进水里。
“怎么了?怎么忽然不说话?”丛容扒着岸边的一块大石头,听到声音奇怪地问。
“擦好了。”炎朔把兽皮还给他。
“这么快。”丛容有些意外,“行吧,现在轮到我给你擦了。”
炎朔几乎立刻蹿了开去,语调微微有些不自然:“不用,我再泡一会儿。”
丛容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