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都望着扶苏,有人眼中带着玩味笑意,有人面色忧心忡忡,有人则面无表情。
扶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那韩国的新郑,毗邻秦、楚,以及昔日的韩国、赵国、魏国,更靠近齐国。
新郑可以说是天下的心脏位置,没想到嬴政居然把这些地盘给自己。
可不知道为什么,扶苏总觉得这里头不大对劲。
“君父,如此要地,臣不敢受。”
“寡人听说,在你的治理下,新郑百姓都顺服起来。在秦楚交战之后,楚国战败,又是你下令掩埋楚军的尸首,这才让他们得以免于曝尸荒野。”
“更何况,寡人如今坐拥天下,堂堂秦国的太子,既然要受封,也别当封赏。”
众臣齐齐拱手作揖,“太子有德,如今居功甚伟,理当受此大赏。”
见状,扶苏哪还有推辞的理由。
这就接受了诏令。
嬴政复开口道,“此次回来,寡人忙于政务,一直都未给你设宴庆贺。就在此次封君之日,为你庆功。”
扶苏连谢赏的话都没说出口,所有的大臣又齐齐作揖道,“臣等恭贺太子,恭贺恒阳君。”
扶苏出了宫殿门,秋风飒飒,吹拂在脸上。
很快,这个在外人看来对扶苏百利而无一害的好消息就遍播咸阳宫。
虽然表面上看过去,整个王宫上下井然有序,大家都十分守规矩。所有人都是低头望着脚面,在王室成员眼皮子底下,一個个安分守己,老实巴交。
全无敢有交头接耳的迹象,但是这个消息,那传播的速度比东风还要快。
扶苏受到封赏后,并没有返回羽阳宫。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转悠。
在回来之前,扶苏就知道,封君是他能能够在嬴政这里得到的最高的报酬。
但是他也知道,要得到这样的报酬,以后出宫就困难。
可是扶苏想要保全的东西,嬴政却并不珍惜。
扶苏还未回到羽阳宫,可是这边熊柔已经在请她的父亲在殿喝茶了。
“终于又像过去一样了。父亲可以随时入宫,而我也又住回了咸阳宫。还是宫里好啊。”
熊柔说着,抬首望着宫殿上方的雕梁画栋,笑容就像粉色的菡萏。
熊启对这个没有兴趣,咸阳宫算什么,终究是嬴姓秦王室的。他要回到楚国的地盘上,给自己建立一座宫殿。
“你别只顾着在宫中玩乐,享受这些东西只会迷惑人的心智。为太子生下子嗣,那才是长久之道。”
“父亲这话说的,难道是女儿不想吗?可惜啊,这肚子就是没动静。”熊柔很遗憾地望着小腹。“不过,好在现在正室那位也未有孕,我还有机会。”
熊启只是希望熊柔能够生个公子就可以了,足以傍身。可是没想到,她却想着生个长子。
熊启只是慢慢道,“冯氏一族,其对秦国立有赫赫战功。朝有公卿,野有武将。你不要老琢磨正室那一位,否则必然惊动章台。”
熊柔听到嬴政的名字,一时间娇小的身躯缩了一下。
“冯氏,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你更不要让太子为难,在宫里,你要多帮着她。”
“我帮着她?父亲,你不知道,太子的夫人只是看着清水芙蓉,我只是喜欢有什么说什么,可是夫人的心,却是海底针。父亲您不担心我被她欺负,还让我去帮助她。”
熊启捋须,“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熊柔笑笑,她那面容十分精致,一双眼睛总是似笑非笑,嘴角笑起来浅浅两个梨涡露出来。
“父亲啊,其实一个人心里想什么,即便他不说出来,也还是会被人知道的。除非他从未这么想过。”
熊启本喝着清茶,在听到熊柔的一字一句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到底是父亲需要我这个女儿多些,还是女儿需要父亲多些。我看父亲这边下定论未免过于早了。”
熊柔说着,又给熊启倒了一杯茶,“知道父亲喜爱喝这个茶,我特意向太子讨来的。只为答谢父亲给我机会,让我得以入宫陪伴太子左右。”
熊启直直望着熊柔,他知道熊柔打小就不是什么乖巧女儿,五岁就敢打着她的旗号欺负王室的公子。
但是没想到,她长大后竟然是如此变本加厉。
“请父亲喝茶。”熊柔捧着茶。
熊启厉色,“小鹿之所以能在冷酷无情的草原上活得滋润,那是因为背后有强大的家族在支撑。今日可以入宫,明天也可以被家族放弃。”
熊柔才不相信熊启的威胁,“若是别的女人,进宫之后一旦生下子嗣,这心可就跟着别人走了。”
熊启听到这个,果然一顿。因为熊柔说的没有错,温顺有孝心的女儿他不是没有,可是像熊柔时时刻刻脑子拎得清,不会让情爱束缚自己的女儿只有她一个。
熊柔再次奉茶,“父亲,还是阿柔最孝敬您啊,愿意为您做您需要我做的事情。”
熊启冷着脸,这才把茶喝下去。
“其实今日请父亲过来,是告诉父亲一桩喜事。”
“什么事?”熊启成天被人算计也就罢了,到自己女儿跟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