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找了。”
“好嘞,多谢客官!”堂倌又喜气洋洋地说了几句吉利话,才说,“小的这就找人给您办事去,您二位慢用!”
两人享用完一桌签菜,临走时要了两筒解腻的枣儿酿,慢悠悠地晃去了城西刘记客栈。
刘记客栈装潢富贵,是来往豪商的必选客栈之一,掌柜的见惯了穿金戴银的,难得见一次似眼前这两位穿着朴素、还戴着帷帽的男子,不由问道:“两位需要……”
柳垂“啪”地将食楼小厮带回来的房号牌放在柜台上,掌柜的声音一转,道:“……原是天字号丁的客人!两位,请稍等。”
掌柜翻开一本名册,转了个方向面朝柜台前,笑着说:“进出客人都需要记名,麻烦两位在天字号丁这一纸记名。”
柳垂拿起一旁的笔蘸了墨,飞快地写下自己的大名:王翠柳。
这名,掌柜的飞快撇一眼面前这位身长八尺、体型精壮的男儿,一时滋味复杂:这小哥的爹娘是怎么想的?
“王翠柳”将笔递给徐篱山,徐篱山手腕落下,写下自己的新名字:景山。
简单地糊弄过掌柜,两人跟着堂倌上了二楼,进入预订好的房间。门方才关上,柳垂便听见一声略显粗鲁的嚎叫,他转身绕过屏风,徐篱山整个人呈王八状躺在床上。
“好累啊。”徐篱山反手揉了揉屁/股,呐呐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猛干一夜,超长待机一个月吗?”
徐篱山好意思说,柳垂都懒得听,在榻上躺下,翘起二郎腿,闭目养神。
“翠柳。”徐篱山骚扰他,“你为什么姓王啊?”
“不是你说的吗?”柳垂眼也不睁,“遇事不决就赖隔壁老王。”
“对哦。”徐篱山打了声呵欠,眼皮一耷,睡了过去。
俄顷,柳垂睁开眼睛,起身上前走到床边,不太温柔地扯开薄被把徐篱山盖住了。
徐篱山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先是被京纾的雷霆之怒噼里啪啦地抽了好几十下,估计骨头都抽成粉了,转眼又被五花大绑地关到了四面无光的小黑屋里,最后京纾竟然在他面前幽幽地哭泣起来,美人落泪虽美,但哭得哀怨的京纾实在让人不忍直视,瘆得徐篱山当即张开眼睛,起身直喘气。
“哟。”柳垂在屏风外说,“被鬼追了。”
徐篱山没反驳。
披头散发、满眼哀怨的京纾可不就像个鬼吗?
“什么时辰了?”他揉了下眼睛。
“戌时三刻。”柳垂语气愉悦,“又可以吃晚膳,哦不,宵夜了。”
这种吃了就睡、睡醒了就吃的生活虽然堕落,但实在美好,柳垂拍拍手起身,说:“我们今晚吃……”他含着未出口的“鱼”字,转头看向门口,“有人往这边来了,六个。”
徐篱山猛地站起来、绕出屏风跳上柳垂的背,准备让他带自己翻窗跑路,“京纾吗!”
“不是。”柳垂示意他莫慌,“听脚步声,两个普通人,四个虾兵蟹将。”
徐篱山又跳下去了,“哦……我们今天才来啊,你瞒着我得罪人了吗?”
“没有。”柳垂叹气,“我不得罪人许多年。”
徐篱山用双指比作手/□□样,从后方戳住柳垂的后脑勺,嘴里发出“啪”的一声,柳垂当即歪头发出一声“呃”,与此同时,房门被人打开,四个衙役装扮的男人、掌柜的还有一名双手戴了八只戒指的中年男人站在房门外。
“京纾发动官府来抓我了?”徐篱山躲在柳垂身后小声问。
“不能吧。”柳垂说,“这不是家事吗?以肃王殿下的作风,连金昭卫都不会动用……当然,也许他已经被你气疯了。”
为首的衙役上下打量两人,目光尤其在徐篱山脸上停留许久,总觉得有些眼熟。那靛衣劲装的年轻男子咳了一声,衙役这才回神,拱手道:“打扰了。”
“几位官爷有事?”柳垂回礼,“我们都是正经良民,不知从哪儿招来了几位?”
“昨夜城中有淫/贼闯院杀人,掳掠亡者妻子而去,城内四处搜捕无果。此时,所有外来的人,我们都得仔细查。”衙役打开册子,“王翠柳,景山,你二人是何方人氏?”
“我二人都是兰京人士,现在金昭卫当差。”徐篱山从袖袋中摸出一只小巧的墨玉圆牌,“瞧好了,此乃金昭卫府牌,大雍所有官府衙门中唯独金昭卫的府牌是墨玉所制,獬豸兽纹徽记。”
衙役一惊,立马上前查看,待确认这不仅真的是金昭卫府牌,甚至上头的名字还是师酒阑时,不禁“噔噔噔”倒退三步,慌忙躬腰拱手道:“叨扰上官,请二位恕罪!”
“无妨,我们此行是奉密令出京办事,不宜声张,特意化了假名。因此,我们出现在此地的消息万万不能透露出去,否则若是惊动恶人,于事不利,我们回京无法向上官交代。”徐篱山上前拍拍衙役的手臂,“还请诸位替我们保密啊。”
衙役汗如雨下,连忙说:“上官放心,今日我等没有见过您二位。”
“好。”徐篱山说,“且去忙吧。”
“我等告退。”衙役转身,推着呆愣的众人慌乱地挤出了房间,恭恭敬敬地将房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