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走出来一个头戴银簪,身穿白衣的秀丽女子。
“江鱼头!”她怒喝, “你再随便收这种人糊弄我,我就把你下锅炖了上桌下酒!”
“哦哦哦,不行哦,江鱼头!”
来吃酒的宾客看到这一幕兴奋起来, 嘻嘻哈哈笑起来。
“银珠姐姐息怒,银珠姐姐息怒!”
江鱼头顾不得自己被摔得红肿的鱼头, 鱼嘴一张一合解释:“其实本来是有更好的,但是,但是让人家给跑了,我下次一定不……”
“不空手回来?”银珠接上。
围观的宾客顿时笑得更加厉害。
“钓鱼佬又空手了,第九十六个新郎还是空着的!”
“快快快,你们还有谁有人,快填上去,马上凑够人就能开办婚礼了!”
“如果觉雨大人不嫌弃,我倒是可以上!”说出这话的人话音才落,就被银珠一巴掌抽飞。
“照镜子了吗?”银珠眉毛一抬,“这次婚宴极其重要,所有的新郎官一定要好看好看,不然觉雨大人的脸往哪里搁?!”
她是岛主觉雨手上的贴身婢女,说话十分有分量。
“第九十六个新郎不合格,重新挑人进来填!”
宣布完这件事,银珠又指了指几处被泥水溅到的白布,让仆役赶紧换掉。
“觉雨大人最爱干净了,一个泥点都不能有。”她一再强调,让剩下的宾客自便,她要回去安慰失望的岛主了。
贺怀霄从泥地里扶起唐亮,低声问了几句,确定他没事后,赶紧带着人到另一僻静处。
唐亮还有些恍惚:“居……居然就这样出来了?”
他还以为他要死了呢。
在他的固有印象里,湘汀州就是妖魔聚集地,龙潭虎穴有来无回。
结果他都还没见到传说中的岛主,就被来审查新郎官的银珠给扔了出来,出了一点擦伤再无其他。
不管怎样,先找个落脚处吧。
三人找到一处废弃的屋子暂时落脚。
在他们最后一步踏入屋门后,不远处的屋顶坐着的人才收回视线。
银珠笑盈盈转向另一人,她面如银盘,卷翘的眼睫一眨一眨,泛着泪光。
“觉雨大人觉得这第九十六和九十七个新郎如何?”银珠问。
“真不错啊真不错,”觉雨嘟嘟囔囔道,“我还以为江鱼头骗我呢!”
觉雨摸着下巴琢磨道:“那个小白脸确实不错,但是更重要的是那个背剑的……你看着他像不像?”
银珠眼皮一跳:“像……像什么?他似乎是个剑修。”
“像任郎啊!”觉雨说着说着,呜呜地哭起来,“再也没有像他那样的男子了,我的任郎就这么没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银珠柔顺地跟在后面,待觉雨哭完,这才道:“既然如此,那这个背剑小子就更得来做觉雨大人的新郎了,今天晚上就开始,您看如何?”
“好好好,我就等你好消息了!”觉雨迅速收了眼泪,眉开眼笑,“没了任郎,我就再找百个千个任郎!”
到底是在陌生的地方,到了晚上,三人商议轮流值夜不敢睡死。
贺怀霄睡得并不踏实,后半夜虽然不下雨,可风声就没断过,实在难以睡安稳。
“起来——”
听到顾雪洄的声音,贺怀霄一个激灵睁开眼。
窗外不是预想中的黑夜,而是淹没一切的雨。
顾雪洄转着碧玉长杆比划,不再说笑。
唐亮苦着脸猫到贺怀霄身边,小声说:“是阵法,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本以为人家看不上他这一关算过了,没想到是不死心的卷土重来。
“好了。”
另一头的顾雪洄忽然出声,走到斜边的一个方位,碧玉长杆一掀,揭开浓重的雨幕。
银珠站在外面,正正好对上顾雪洄,笑着说:“果然是觉雨大人看上的九十六号新郎,这一招少说也得元婴修为吧?”
在她身后,还跟来七个婢女以及不少从酒席过来围观的宾客,他们基本都是甘霖岛的岛民,自然愿意协助岛主大人达成心愿。
江鱼头拎着鱼篓从旁边冲出来,指着顾雪洄兴奋道:“就是他就是他,我就说我看中的新郎哪有不好看——啊啊啊啊!”
一道剑气直冲他的鱼眼,险险没把他戳瞎。
贺怀霄抬了抬碧光剑,眼神冰冷。
银珠并不着急,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周围还都是他们的人,这三个外来客没有半分胜算。
双手合十掐印,之前顾雪洄掀起的雨幕如同布匹,其中一角就这么被她拿在手中,手腕轻抖,漫天雨水再次落下。
其他婢女则融入雨中,接连出招。
顾雪洄遭受的攻击无疑是最多的,足足有三个婢女的身影闪现在周围。
元婴的唐亮则不怎么精通打斗,应对得手忙脚乱,看起来比修为最低的贺怀霄还要狼狈,还要贺怀霄偶尔抽出手帮他。
这样不行。
贺怀霄击退一个婢女,遥望胸有成足一直没有出手的银珠。
这场战斗不会有意外,银珠就在一边双手抱臂等待结果。
岛主说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