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三日,晁泽地动,人心惶惶,传信至盛京,朝中震动,派人救援。
消息递到肃和公主府时,容樊瑛还在摆弄着刚染完凤仙汁的指甲,闻言身子一震,眼睛不自觉的瞪大,“你说……父皇派了谁去?”
“户部侍郎李闯。”念禾更是脸色惨白,先听见时,她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户部…李闯……”容樊瑛斜靠在桌案上,双目失神,小声喃喃道,“她说对了……当真让她说对了!”
念禾心中泛起了嘀咕,低声道,“公主,这镇国公府的二少夫人是有通天的本事不成,为何能料想的如此细致?”
能将细枝末节都说的这般清楚,饶是神算子照她也差些意思罢?
容樊瑛脸上去了血色,轻声道,“不管她本事多少,她以诚待我,我便不能弃她不顾。”
“她能预料出晁泽地动,也能料出别的,作用大得很。”
说罢,容樊瑛掀起眼帘,抬眸望向念禾,低声道,“你差人去趟外祖府上,知会此事,无论如何一定要将镇国公府摘个干净!”
“是,婢子这就去。”念禾应下,旋即匆匆出了门。
“梁晚余……”容樊瑛粉唇轻启,眸中有兴趣闪过,“你可别叫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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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四天,国公府大门紧闭,不见外人,府中上下似乎都察觉到了不对的气氛,变得格外紧张。
临到大选,谢宅递来消息,说是林昭音已经坐着轿子入了宫,余下的一概不知。
辽东突然传来消息,百官被紧急召回,一入宫便是三个时辰。
谢庭玉在堂中踱步,时不时瞧一眼外头的天色,低声道,“老谢怎么还不回来……”
“急不得。”谢永安正襟危坐,神色平淡,语气是一贯的温和,“父亲接到信儿,说是辽东有人煽动群众情绪,引发大规模骚动,百姓们乱了套,打上县衙了。”
“打上县衙?”谢庭玉面露震惊,沉声道,“这是被逼急了,与其等死,不如先一步治人。”
谢永安微微颔首,不疾不徐道了句,“辽东恶势猖獗,地方官不为百姓谋事,出了乱子,只想着蛮横镇压。”
“不知是哪个衙役失手杀了领头的百姓,将矛盾引得如此之大,到最后,还是鬆城去了人手,才堪堪劝停。”
“百姓们千言万语尽是诉苦,鬆城的城守察觉不对,上报朝廷,揭露了辽东百姓的艰难。”
谢永安无奈摇头,语气里有些惋惜,“死了那么多人,才为活人谋得一线生机,当真是可悲。”
“他们沉寂了这么多年,如今才爆发,想来是背后有人操控。”谢庭玉冷下俊脸,面上闪过一丝疑惑,“只有将事情闹大,上头的人才能听见看见,可谁又有如此大的本事,能在安平王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谢永安摇摇头,垂眸思索,“不知那人是敌是友,更不知我们能不能保全国公府,如今情景,我们很是被动。”
谢庭玉抿紧薄唇,低声道,“我已经派人去盯着三叔父了,只盼能拿回有用的东西。”
兄弟俩相视一眼,没有再开口。
又过了一刻钟,镇国公才踏着夜色归来。
一入府,大堂的灯便亮着,妻儿翘首以盼,等着他回来。
镇国公心头稍暖,面上的阴霾烟消云散,抬步朝着他们走去。
“老爷!”卫氏急匆匆迎上去,抬手握住他的大掌,轻声道,“发生何事了?今儿怎么去这么久?”
镇国公拍了拍她的手,稍作安抚,而后看向了自己的大儿子,沉声道,“辽东有变,先前的县令下马,一切事宜交由鬆城暂时看顾,新的县官不日启程。”
“黑印子的事被闹了出来,辽东在边境,百姓日子本就艰苦,如今又被印子钱摆了一道,可谓是成了人间炼狱,惨不忍睹。”
谢永安正了神色,低声问道,“圣上……可有查印子钱一事?”
“自然是要查的,当务之急是要安稳住百姓的情绪。”镇国公拧眉,长叹一声,“我们应该早做准备,若是查到你三叔父身上,也好有个应对之策。”
谢永安点点头,神色如常。
卫氏听得云里雾里,视线在几人身上打转儿。
什么黑印子?什么三叔父?
眼见夫君和儿子有事瞒着自己,卫氏不敢多嘴,只好在心中憋着疑虑。
“父亲,我有法子保家中平安。”
梁晚余的声音从堂后传来,谢庭玉面色一僵,立马朝她望去。
梁晚余款款而来,神情坚毅,手中还捧着个拳头大小的锦盒。
“你怎么来了?”谢庭玉蹙眉上前,挡住她的去路,“不是让你好生在屋中呆着,外头一切有我吗?”
“出了事,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担着。”梁晚余搭上他的手背,轻轻拍了拍,悠悠道,“放心,我心中有数。”
说罢,她便绕开谢庭玉,只身走到镇国公身前,将手里的锦盒递到他面前,“父亲,事情皆因我而起,是我见着三叔父家的谢绵绵出手阔绰,起了疑心,私下调查,才扯出三叔父偷放印子钱谋财害命一事。”
“其中有我的责任,我也该出个主意。”梁晚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