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徐彦若,因交好杨复恭,亦被西门氏怒改御史大夫。
四个宰相一下去了两个。
作为补充。
户部侍郎崔昭纬因与西门氏有旧,拜相。礼部尚书李溪得太尉杜让能鼎力推荐,亦拜相。
说白了。
西门重遂横归横,却不敢将异己清除一空独霸朝野,这才高拿起轻放下。他能扳倒杨复恭,固然有势力强大的缘故,更多的还不是因为杨复恭那厮专断蛮横,惹得人人切齿?
在这之后,庙堂上的格局,便是太尉杜让能实际上号令南衙。
而其他三个宰相,全得判三司判度支。
搞钱!
牢牢控制皇帝及军队的西门氏一众,一面忙着填补杨复恭失势后散出来的权力真空,一面应付调停各地战事,以及节度使们争地盘要名分的问题,焦头烂额,没空争锋。
除以上之外,杜让能又大面积提拔了一批翰林、舍人、御史、令之类的官,并发文召集了一批赋闲在家的先朝老臣,授予使差。另外,又选了一批世族子、世族女送入宫中。或充侍从,或为女御。目的除了让皇帝身边多些人手,也是尽可能避免皇帝跟宦官们单独厮混。中官们巴不得皇帝整日飞鹰走狗玩女人,对这些膏粱的到来没有丝毫波动。
……
不过,这并不能解君忧。
虽说现在是个笼中人,但社稷兴衰关系到他一家子的小命。
首先是财政。
成都的贼王八已经给朝廷放话:不让他当节度使,就要闭关锁国,不与秦塞通人烟。
巴蜀易手带来的打击几乎是灾难性的,不然四个宰相也不至于集体判三司搞钱。
而关中这帮鸟人,辟如拓跋思恭、李茂贞,上税完全是看心情。
而富裕的河北早就半独立了一个世纪多,除了逢年过节给皇帝发个红包,便是一个铜板也无。
真正的财源还得是长江流域,具体说就是看扬州转巡院、淮南两浙水陆催发使之类的外派财政大臣给不给力,这些地方的节度使经不经得起考验,能不能将东南财赋弄回长安。
好,就算这些都没问题。
可现在孙儒的食人军团刚吃空了扬州,正投鞭断江,挥师南渡……
一句话,钱。
不然西门重遂那厮把杜让能几个财臣当个宝似的?
如今,这草台班子就靠京兆养着,关中之民还养得起几年。
剩下的便是军队了。
七万多人马,全在中官手里,没了这张虎皮,王行瑜这帮贼胚敢喊出“欲为尚书令”的话来。
而李耶这个“圣人”被西门氏之辈捏在掌心关在笼子里,压根没办法提出自己的想法。
唉!
……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
西门重遂愁眉不展,嘴角抽抽显然怒火正中烧得紧。
朱全忠这厮,前讨盐铁使为宰相所拒,现在又来要淮南招讨使,怎么脸就这么厚呢!
吞蔡州,收洛阳,取齐地,如今又盯上了江南。
如此富庶腹心之地,吾岂能授你!
“可若是不与,万一这贼人性起停了贡赋……”左军中尉刘景宣仰天长叹:“汴州经年进奉甚巨,失此财货,不知如何度日?”
“休提进、奉二字!”西门重遂一挥手,恼怒不已:“天下诸侯,何止数十方镇,今输两税者,竟十之一二?索要旌节,曰‘戎火驱使’。一旦计成,则圣人何人?帅、帅,狗脚帅!”
“全忠累上表章,屡索此职,还是姑息给他吧。”刘景宣劝道:“多一敌不如少一敌。”
良久,西门重遂方才下定决心,道:“且拖他一阵!有求必应,当朝廷是给他盖印草诏的?”
……
殿外,李耶在陪他打马球的飞龙官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吾欲求飞龙使,请圣人为奴婢讨之。”开口的中官是先前的年猪胖子。
“这样一来,我们以后也有握兵监军的机会了!”
“大家,奴婢也要当中常侍。”
想到胖子马上就要被任命为飞龙使,一时间众中官都有些羡慕,围着李耶叽叽喳喳。
直到西门重遂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踞坐蒲团上,神色不豫,看见脸颊发红、额头冒汗的圣人,不禁一乐。
“圣人倒是好兴致呐!打马球去了?”
这才对嘛,就得让皇帝吃喝玩乐,不然一闲下来就要想着接见大臣,过问国事。
“不过,圣人刚受了惊吓,这娱乐还是要谨慎。别暴崩而亡,搞得天下人还以为我干了什么,皆归罪于我,老奴可就冤枉喽!”西门重遂‘好意’地提醒道。
听得一群飞龙官面面相觑。
李耶定定的站在那,低着头一句话没说,牙齿却几乎咬出血来。
“说你两句,还有错了?”西门重遂哼哼了一声:“什么事。”
“好教枢密使晓得!”胖子站出来大声道:“圣人许诺我等,若是能带他赢上三场,他便来代我等求官。”
“求什么官?”考虑到是飞龙院的骑射具精的武宦,西门重遂瞟了眼圣人,随意的问道。
李耶唯唯诺诺的从胖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