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回。”李晔看出何氏情绪不大对劲,酸溜溜的,拉着她的手柔声哄了几句:“我有苦衷,等这段时间忙完,我们一家安全了,以后就多陪陪你们母子。”
说完捧着她的手轻轻一吻。
何氏看着圣人,眸子里隐隐泪珠涌动。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很害怕圣人抛弃她,让她孤儿寡母余生在掖庭局的冷室度过:“莫要忘了梓州许下的誓言,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淇水无岸,隰也无泮。”圣人拍拍她的手背。
……
后殿光线非常差,也没点灯,让圣人在蒲团上坐下后,朱邪吾思并排与他跪定。
没过一会,嘴角一颗大黑痣的赫连卫桓走进来,身后跟着文职武官三十余人:“夫人,到了。”
黑鸦军十将康令忠、横冲都列校拓跋隗才、郡王府武官耶律崇德、进奏吏李袭吉、牙将枭,义儿将符存审、安定宗、扎猪等,一个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在圣人夫妻面前站得满满当当。
圣人好像猜到了朱邪吾思要干什么。
朱邪吾思本不想这么唐突,无奈父王一再交代,秦晋千里之隔,务必让圣人留下这些人。
一一扫过在自己面前恭谨有加的大小将校,朱邪吾思道:“圣人,十一兄只带四百骑回太原,他们和剩下的勇士暂时就先不走了,希望圣人让他们留在我身边,充作护卫。”
“可。”圣人果断点头。
只是这些个武夫,朝廷真能制得住么,发起狂来只怕比小王还惊骇人。
“如今我与圣人同进同退,你们也就是天子之臣了。”朱邪吾思看了看身边的圣人,目光最终落到赫连卫桓等人身上,斟酌着措辞说道:“圣人看你们远道而来,专门设宴饮接风洗尘。现在,你们去以君臣之礼跪拜他,就像平时对父王那样。”
“是。”
于是一起跪地,在赫连卫桓、康令忠的带领下对着圣人叩拜,口呼:“陛下!”
圣人沉默地举起右手:“都起来。”
一声声“多谢陛下”之后,赫连卫桓等人纷纷站起。朱邪吾思给他们使了个眼色,于是又逐一来到圣人面前,单膝跪下,捧着李晔的足行礼,跳胡旋舞称贺,自我介绍。
“臣赫连卫桓,吐谷浑散于蔚州的杂胡。”
“臣康令忠,楼烦岭人。”
“臣李存审,原河阳军列校,本姓符,陈州人。”
“臣拓跋隗才,中受降城大和川人。”
“臣扎猪,李振武的养马奴,因善骑射被司徒拔为牙将。”
“……”
扎猪……岳父手下的人还真是鱼龙混杂啊,圣人还认识了一个叫“枭”的不知道哪部的胡人。
唉,也不知道留下这些人在京师到底是福还是祸。李晔打量他们的时候,他们也下意识的在观察圣人。只是少数几个人笃厚,比如那个叫李存审的美男子,低着头站在那一动不动。
似乎心情不佳。
事毕,朱邪吾思挥挥手:“出去继续宴饮吧,勿要酗酒丢人,听到了么。猪儿,尤其是你。”
“是。”众人散去。
想起在进奏院了解到的诸多宫中秘情,想起昨夜床闱中李郎的温柔爱抚,想起那一抹刺痛和滴滴殷红,那一句三晋彩云降长安,李郎好思朱邪颜。
朱邪吾思双手捧着圣人的脸,注视着内外受制的圣人:“国无外患,必有内忧。外忧不过边事,尚可预防。若为内患,深可惧也。”
四目咫尺相对,感受着彼此身体发出的热气,圣人耳根子一红。
罢了。
这也没人,任她弄吧。
讨好这个媳妇的欢心是眼下的政治。
等时机合适,就借着东风灭了家门口的岐、邠恶贼。
卧榻之侧,岂容茂贞、行瑜之辈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