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防秋?如此几番往复,不战自败矣。或许该考虑迁都许昌、宋州。
宫门大开,她又来到北城视察敌情。
掖庭令李伊、宣徽使蒋玄晖、开封尹张廷范、皇城使领左羽林卫大将军王彦章等人率侍者、群臣、护军亦步亦趋,紧紧跟随。
两旁丛林掩映之中,泛着碧绿的汴河蜿蜒直至宋州。
天后眺望远方,嘴唇翕动:“狼烟烽火何时休,成王败寇尽东流…”
看城下。秋风飘摇着落叶,田地草市被荡得只剩下疮痍。邑里丘墟,烟火断绝。连带下马贼捕捉的男女,十几万人散布在原野上,蔚为壮观。
“贼势滔天…”她神色平静的反常。
仿佛俯瞰人间乱象的神仙,始终以一种超然于凡尘俗世的态度看待一切。仔细偷窥她的眼神,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勘破红尘。
这个美艳无双曾名震南国的宋州一绝,自从被同州军挞伐之后,似乎就如一幅失去色彩的画,彻底坏掉了…
“天后御封丘门了!”有汴军兴冲冲的喊叫起来。
天后微笑,向他点头致意。
“万岁!”诸军欢声雷动。
护城河对岸的下马贼听到动静骚动不已。
那些蕃汉小贼死死地盯着天后,像是在眼馋最美味的佳肴,要把天后的样子刻骨铭心,永远记住。
“他娘的,世上怎么有这么美丽的女人。难怪被挞伐烂了朱温还当成宝。换成是我,也要勾了我的魂啊。”
“圣人的何淑妃不如这位远甚。”
七嘴八舌的评头论足中,一群将校则大喇喇策马到护城河边,对着封丘楼发出亵渎之语。
“阿惠,不管你被朱温骑了多少回,也不管你以后会被多少武夫挞伐,会有多少杀材往你那里灌阳元,但在中和二年的春天,你只是我们同州军的奴隶,被我费仲康捅烂后蕊的一个母狗雌鹿女奴,哈哈哈。”费仲康淫荡大笑,舔着嘴巴回味不已。
“等踏平汴梁,俺要让整座汴梁城看看,他们的天后是如何被俺整得死去活来的。”
“什么中原第一美人,我看不过是一个喜欢被淫辱虐待的贱人骚货,不想被玩弄得蚌翻汁溅就自己投降。李圣人仁慈,定不会为难你。”
飞骑校尉刘勃竖起两根手指,傲然地仰望着封丘楼:“好姐姐,你现在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开门迎王师。”刘勃收起一根手指:“二是被我们破城,让那些浑身狐臭十几年不洗澡的吐蕃人死去活来地狂屮整整一个月,然后带着你那肮脏下贱的肉钵去死。”
“污言秽语,简直下流…”王彦章听得出离愤怒,涨红了脸。陛下真是疯了!让一个女人坐镇汴梁,来承受这样的羞辱。何其残忍。陛下不能保护好妻子,让天后免遭凌辱、伤害,还算什么男人。
张廷范仰天长叹,陛下该班师了啊,不然让天后一直承受如此玷污吗。虽然只是语言上的,可即便是他,也觉得受不了…
群臣面面相觑。一句句天后艳史冲击得他们心神激荡,嘴巴半张不知言语。
城墙上的汴军武士或大胆观察着天后,或张口与贼对骂,或在心里怜痛天后的遭遇。
“天后,臣请回宫。”宣徽使蒋玄晖、掖庭令李伊一起恭敬谏言道。再被这帮人淫言浪辞下去,他们害怕天后道心崩溃。天后本来就很灰郁了……
天后古井无波。
自稍稍长成,阴丽华之姿传遍江河诸州,她就习惯了被各色男女审视、嫉妒、贪婪、仇恨、渴望的目光加身。
人生何处不魔考,她试着把这个当做一种修炼。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天日暖玉生烟…”眸子微闭,嘴角溢出丝丝殷红,就当这具祸水皮囊不是自己的便是…
李伊、蒋玄晖慌忙抢上前去,道:“天后!天后!”
王彦章暴跳如雷,一个箭步赶在侍者之前滑铲到天后背后,双手左右张开,向上轻轻一托,便和风细雨地接住了晕倒软下的天后。顾不得品味钻进鼻孔的吞云吐雾的幽香体味,回头吼着楼上诸军:“放箭,放箭!”
“放……”一名英俊的射鹰士喘着粗气,左手握着弓身,鲜血横流的右掌悬在空中。箭还没搭上弓弦,喉咙上扎满箭簇的他已轰然倒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上一只已经被踩成囫囵的野兔。他娘的,你跟俺好像啊…
河中,首阳山,这里早就是一座修罗场。
九月初六,朱温抵达。
初七,朱温命人射书劝降,称已备二王三恪,愿尊李逆为秦王,以长安为都,食邑三万户,位在诸侯王之上。都督关中诸军事。奏书不称臣,在封国内依然仪同天子。言只要接受这道诏书,他立刻退兵,并且再把长女朱令雅嫁给李逆长子;无果。
初八,汴军开始强攻。为夺取首阳山这个扼守蒲坂津的南据点,一直到九月十一,朱温分兵数十番,连续四天昼夜攻打,竟是一刻不停息;完全是蛮干徐、蔡的架势。十二日的战斗仍旧猛烈,朱温披坚执锐,亲临一线指挥。李逆大军利用寨子、地形拼死抵抗,双方都豁出了老命,杀得最激烈的一个斜陂寨前的陂道上堆尸成山,土壤都被染红了。
其他好几个寨子前也是没法站人,全是零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