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行尧手里的东西,官差们心里蠢蠢欲动,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抢过来用,奈何头上还有个杜杭武压着,只能把目光投向自家老大。
杜杭武颔首,“陆老有心了,还请替我谢过你祖父。”
说着,他眼神示意两个下属去将东西拿过来。
别看他表面上装得不在意,实际上,从看见陆家人搭起帐篷的时候,心里就在惦记了,但碍于陆家那位神明何等神通广大,他是一点情绪也不敢显露半分。
就怕又被劈一次。
劈一次没死,是那位神明仁慈,第二次就不见得还能活了。
杜杭武的态度,对比刚流放那会,差距甚大,客气的像换了個人,然而陆行尧已经习惯了,“大人客气了。”
他将东西递给了过来接的两人,便想走,迫不及待要回去钻自己搭起来的帐篷。
后面的杜杭武看了东西,发现和寻常帐篷差别甚大,两个下属根本无从下手,看向步子都踏出去了的陆行尧,蹙着眉头问,“陆小公子,不知此物如何用?”
“......”陆行尧只得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教他们。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杜杭武等官差惊掉下巴。
只见陆行尧拿起其中一个,手一拉,将东西如伞一般打开,轻轻用力一撑,再往上一顶,一大顶帐篷就出现了!
这是帐篷吗!?
杜杭武再坐不下去,起身走近,围着地上那帐篷来回细看,最后弯腰钻了进去,确实能防风挡雪,是好东西!
只是像陆行尧那样打开,比寻常的帐篷要方便许多,收起来还方便携带,若平时一开始就有这等好物,何至于留宿荒郊野岭啊。
旁边的下属也蠢蠢欲动,学着陆行尧方才那样,将帐篷打开撑起来,发现竟毫不费力,顿时惊呼,“真是奇了!”
活了二十几年,头一次见这东西,可真是开眼了!
旁边的人顿时都凑了过去,也想瞧个仔细,那手往帐篷上摸,也不知道是什么料子做的,瞧着挺结实的。
“竟有如此方便的神物,好似撑伞般,可比咱以前见过的那些行军帐篷方便多了。”
“也不知道是如何做成的,瞧着好生复杂。”
“管他呢,老子今晚就要睡这里头......”
“凭啥啊,我还要睡呢!”
“老三,今晚可是你守夜啊你别忘了。”
为了帐篷,几个官差争执了起来,甚至都想打一架,实在是这阵子风餐露宿的没能睡个好觉,现在有这么好的东西,谁都想进去睡一睡。
陆行尧见这些人会用了,马不停蹄往回跑,就盼着赶紧进帐篷里睡一觉。
然而等他回去的时候,那五顶帐篷都已经钻满了人,只留了五个人守夜。
他站在外头,人都傻了,“???”
不是,就一个位置都没给我留吗?
一向疼儿子的宋氏,这会儿早已跟着许氏还有其他女眷呼呼大睡了。
陆舟拉开帐篷,探出个头看儿子,“阿尧,长辈们都累了,你且先守上半夜,下半夜让你二叔同你换。”
此时,帐篷里的二叔正在打呼噜。
陆行尧嘴角抽了抽,“儿子晓得了。”
当爹的都这么说了,自己这个当儿子的还能怎么办?
陆行尧孤零零的坐在一旁,想着借炭火烤手,却发现连点火星子都没了,心都碎了。
一瓶水递了过来,只见是陆行砚。
陆行尧感动不已,接过水,“还是三叔你人好,过来陪我,不像我爹娘都睡过去了,哪里还管我。”
然而陆行砚却道,“你误会了,我只是出来喝口水。”
陆行尧:“?”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陆行砚钻进了后面的帐篷里,还是陆舟打开的帐篷,兄弟三人,还有个老爷子,都睡里头,兄弟和睦,父慈子孝,只有他这个当小辈的,在外头吹冷风。
陆舟瞟了眼不安分的儿子,“别在那说话,等会把你祖父吵醒了。”
说着,帐篷又拉上了,留给陆行尧的,只有耳边的风雪交加。
顾行昭在卧室里,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本来都要睡觉了,看见这一幕,在床上笑出了猪叫。
真是个可怜孩子。
她想了想,起身翻衣柜,扒出来一条去年买的围巾和手套,传送到了古代,看着地上蜷缩着身影,将围巾塞到了陆行尧怀里。
陆行尧本来伤感着,突然感觉到怀里好像被塞进来什么,低头拿出来一看,一条长长软软的东西,虽不知做何用,但触感甚是舒服。
“!!!”他陡然瞪大了眼,老......老祖先给的!?
还有两个手套,五根手指根根分明,做工很是精细,比他以前戴过的那些都还要好。
陆行尧急忙环顾四周,发现周围静悄悄的,另外守夜的那四人也没动静,他猛地意识到,只有自己这一份!
顾行昭笑,拿出便利贴写字,将其贴到了陆行尧的额头上。
眼前突然被遮挡,多了张字条,陆行尧对这熟悉啊,当即摘了下来看,只见上头写着:夜里冷,长的叫围巾,绕脖子上暖和些,手套戴上,莫要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