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报》的评论一出,《红旗》、《燕京日报》等报刊也相继发表了对《苦恋》的批评。
舆论之大,堪比《大秦之裂变》发表时。
方言翻阅着报纸,面色凝重。
“哥!哥!”
方燕兴冲冲地跑进屋,“先别看了,咱们还是赶紧去买电影票吧,晚了就买不着了。”
“你个急性子啊。”
方言心不在焉地把报纸叠好。
“又不是我一个人急,姐比我更急呢。”
方燕嘟囔着嘴。
“好啦,咱们出发吧。”
方言摸了摸她的头,站起了身。
虽然自己因为《苦恋》的风波,没有看电影的好心情,但也不能扫了众人的兴。
自从《牧马人》即将公映的消息在胡同里传了开来,街坊邻居甚至组建了一個观影团。
这个时候的老百姓,休闲的主要方式就是到影院看一场电影,因此,影院常常爆满。
当时,报纸的电影广告栏,或者像《大众电影》的电影期刊上,会提前刊登放映信息。
也可以到影院的售票处,这里的信息最准确,通常是到了电影院,才决定要看什么。
在没有手机、没有wifi、电视还未走进寻常百姓家庭的年代,影院简直是人们心目中的娱乐圣地,唯一的缺点就是电影少,观众多。
即买票即看电影的机会,并不是很多。
大部分人都会抢着买预售票,等一两天,或者更长的时间就能看上,不用当天排队。
售票窗口前,人头攒动,大排长龙。
“你买这么多票干嘛?”
方言看苏雅买了一堆票,不由一惊。
虽然电影票是一毛一张,但很难想象平时“抠抠搜搜”的她,竟然舍得花这么多钱。
“我这是替别人买的。”
苏雅笑道:“就是上回跟我一起到家里的白若雪、唐胜男,你还记得她们吗?”
方言大为意外,没想到她们成了好朋友。
“是不是就是上次我们去燕大,好心给我们带路的学生?”方红看到苏雅点头,扬起一抹微笑,“她们想一起看首映,那敢情好啊!”
“她们两个人,你买的可够八九个人。”
方言挑了挑眉。
“还有我的室友啊,同学啊。”
苏雅说:“她们听说是方老师的电影上映,都要来捧场,特别是燕大校报和五四文学社,还要搞一个《牧马人》影评征集活动。”
“影评?”
方言诧异不已。
半晌,售票处门口挂上了“售罄”的牌子。
人群之中,爆发出哀嚎和叹气声。
望着一张张失落沮丧的脸,方红、苏雅等人不禁庆幸,得亏她们来的早,排得也靠前。
“还好买到了,要不然作业没法写了。”
方燕看着手里的电影票,吐了口气。
方言白了眼,“你的作业怎么还跟电影扯上关系?难道不看电影,就没法写作业啦?”
“哥,你怎么知道!”
方燕眨了眨眼,“老师要我们看完《牧马人》的电影,然后写一篇观后感呢!”
“那你可得好好写。”
方红打趣道:“你们学校没几个人不知道你是大作家的妹妹,要是连你哥电影的观后感都写不好,到时候,燕子你可要闹笑话啦!”
“啊?”
方燕哭丧着脸,“哥,当你妹妹好苦啊。”
“苦吗?”
方言道:“你的零花钱、磁带、零嘴……”
“嘿嘿,哥,当你妹妹真的太幸福了!”
方燕立刻嬉皮笑脸,撅嘴道:“都怪学校,说要借《牧马人》电影,来一场‘五讲四美三热爱’教育活动。”
“教育活动?爱国zhuyi观影教育活动!”
方言眼前顿时一亮。
既然批评《苦恋》在原则上犯了大错,质疑《十月》以及整个出版社的立场,那么,如果把《牧马人》跟《十月》联系在一起,搞一个爱国主义主题的观影活动呢?
这年头,还没这个说法。
顺着这个思路,想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整个编辑部已经全乱套,尤其是坐在火药桶之上的中长篇小组。
《十月》最新一期的进度也因此受到拖累。
“电影方面的报刊也开始批评《苦恋》和我们了!”
“哪里,哪里,快给我看看。”
“《这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诗”?》。”
“电影文艺评论员黄钢,这人是谁?”
“………”
众人围着报纸,议论纷纷,紧张兮兮。
“这下糟了!”
贺新已经没有之前的乐观,杂志上登着《苦恋》的剧本原文,显然是以供批评用的。
方言瞥了眼张仲锷的桌子,空无一人。
从部里回来,他被自愿地请假在家,停止了手头上的一切工作,毫无疑问,打入冷宫。
编辑部的人都在为张仲锷抱不平,更对《苦恋》被这么兴师动众地批评,忧心忡忡。
当然,也有少部分人埋怨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