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能够被留学生这么看重,而且认定引进入日本之后,大有市场,很符合文化交流的目的,至于翻译工作,不是不可以变通。
“我明白了。”
方言站了起来,准备告辞。
“最近你们《十月》搞的这个文学奖,动静不小啊,听说这主意是你给出的?”
章光年把他送到门口。
方言笑道:“主意虽然是我出的,但要办好这个文学奖,需要整个编辑部的协助配合。”
章光年不无感慨道:“当初没把你挖到《人民文学》,我就有点后悔了,现在看到你加入《十月》以后,整个期刊的销量、名声、格调都提高了,想一想就更后悔了。”
“您就别开我玩笑了,就算我把《十月》抬得再高,也没法撼动《人民文学》的地位。”
方言摇头失笑道。
“如果《十月》继续锐气进取,《人民文学》还是老样子,恐怕就难说了。”章光年袒露说,“如今的《人民文学》,需要新的领头人。”
“您的意思?”方言大为意外。
“可惜你年纪太小,要不然,我和冯木同志几个,就把《人民文学》直接交给你了。”
章光年拍了下他的肩。
方言感觉自己的肩膀很沉,很重。
“您就是现在交给我,莪也怕管不好,出版社里的很多东西,我还没学会,没吃透。”
“你确实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在《十月》好好干,多干出一些惊人的成绩出来!”
临别之前,章光年勉励了几句。
“我会的,师兄!”
方言一脸严肃,随后继续挨家挨户地送邀请函,丁铃、冯木、艾清、汪曾其……
《十月》的第一届文学奖,整个编辑部上下全力以赴,不是邀请在全国文学界负有盛名的作家代表、前辈大佬到场颁奖,就是确认核实来入选的作家们,在颁奖当天能不能到场。
“这不是胖大海嘛,给我来一点!”
方言喝了口水,润了润嗓。
这两天,挨个通知陆遥、蒋紫龙、古桦、王安逸等人来参加颁奖大会,嗓子都冒烟了。
“我给你泡。”
田增翔放下手上的文件。
“张老师人怎么不见了?”
方言瞥了眼空座。
田增翔边泡茶,边说:“张老师上《当代》、《青年文学》这些编辑部、发邀请函去了,现在很多期刊想学我们办文学奖,我们也不藏私,请他们到现场观摩,交流分享经验。”
“老田这话说得没错!”
章守仁走了进来,手上端着空杯。
“您也想要来点胖大海?”
田增翔嘿然一笑。
章守仁点了下头,然后拿出了评奖名单。
“原本我还有点担心,咱们首届文学奖选出来的获奖作品,会不会跟全国优秀短篇、中篇小说奖的入选作品重复,但结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虽然有一些重复,但重复的并不多。”
“这就是不按篇幅长短,按题材门类来分的好处。”田增翔给两人的杯子里泡上胖大海。
方言幽幽地叹了口气,“不过也做不到十全十美,比如《苦恋》、《飞天》、《晚霞消失的时候》,这些本身质量过硬但带有的巨大争议性的作品,还是跟文学奖失之交臂。”
章守仁安慰道:“岩子,这也并不能怪你,你已经尽最大努力了。”
田增翔说:“是啊,虽然遗珠之作很可惜,不过,陆社长和苏主编也是为了大家着想,谁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苦恋》风波。”
方言点了下头,虽然《十月》有着“横刀跃马”的血性,但也不会头铁到往枪口上撞。
“不管怎么说,已经是零到一的突破!”
章守仁道:“换到以前,我都不敢想‘爱情’题材的小说,也能够评奖。”
田增翔笑说:“可不,这回评比的不仅有爱情文学,还有乡土文学、军事文学、反思文学、历史文学、散文诗歌,既展现了咱们兼容并包的大刊气度,又能体现出文艺界多元化的潮流,更能彰显出《十月》文学奖的包容性、含金量,以及风向标作用。”
“优点我们要说,缺点也不能不关注。”
方言吹了吹冒着的热气,“这次评奖虽然我们力求客观公正,还是有不少明珠蒙尘。”
“岩子说得没错,就比如说你吧。”
章守仁一本正经地举例。
谍战文学这一块评比,明明方言的《潜伏》、《听风》、《暗战》都应该入围获奖,但为了避免重复,虽然多部作品可以上榜,但只能给一个作品发奖,类似情况,比比皆是。
“我已经入选得够多了。”
方言露出无奈的笑脸,“要是再拿下去,整个文学奖的公平性可就毁于一旦了。”
”话不能这么说。”
田增翔说:“你的那些作品就该拿奖!”
章守仁也毫无异议,扫了眼获奖名单。
《山楂树之恋》作为突破文学禁区的爱情小说,必须荣登爱情题材的榜单!
《牧马人》作为掀起反思文学思潮的开山之作,怎么能缺席反思文学的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