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方言所料,还真是奔着自己的稿子来的,而且拿出的诚意相当的大。
秦兆阳和孟伟哉,他们不仅是《当代》的主编和副主编,也是人文社的副总编辑和编审。
“真没想到您二位会来。”
方言把他们请到出版社的小会议室。
“山不向我走来,我们便向山走去。”
秦兆阳感慨道:“你不来《当代》,我们只好冒昧地来《十月》打搅你了。”
“千万别这么说。”
方言说:“这可真是折煞我了。”
孟伟哉叹息,“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在两人来之前,方言就跟陆元炽他们讨论过,除非万不得已,不然《当代》也不至于出动正副主编来伺候他一个,哪怕方小将在文坛里的地位日益凸显,但还没到这个地步。
“我想你肯定知道,《当代》是改革文学的主阵地吧?”
秦兆阳斟酌着字句。
方言点了点头,这是文学界公认的事实。
就好像《燕京文学》是反思文学的主阵地,《十月》是爱情文学的主阵地一样。
虽然《人民文学》先后发表了改革文学的开山之作《乔厂长上任记》,以及扛鼎之作的《大秦之裂变》,在质的对比上遥遥领先于《当代》,但在量的比较下,《当代》更胜一筹。
“我们下個月即将发行的《当代》里,所有的改革文学作品暂时无法发表。”
孟伟哉脸上露出心痛的表情。
“按理说,撤下来的稿子,找其它稿子补上就好。”孟伟哉说:“但说来惭愧,事发突然,我们目前手头上没有可以替代的好稿子。”
方言一下子明白过来。
《当代》是单数月发表的双月刊。
眼下马上要到7月份了,摆在头版位置的稿子不能用,这不抓瞎了嘛!
秦兆阳说:“本来准备矮个里挑将军,从淘汰的稿子里挑出勉强能用的顶上。”
孟伟哉感慨道:“我们还求助过《人民文学》,最后章书|记给我们指了条明路,说你这边有一篇极好的稿子,前不久刚完成。”
“不错。”
方言恍然大悟。
这是师兄让他们来搬救兵,看在同为文坛卖力的份上,拉兄弟单位一把!
秦兆阳和孟伟哉互看一眼,惊喜交加。
“但是,这部小说还没有定稿,有不少需要修改润色的地方,而且必须交由有关部门审核,确保没有泄密问题,才可以正式发表。”
方言说:“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来得及!”
秦兆阳说《当代》会在在7月中旬出版,实在不行,再推迟几天也不是不可以。
“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看一看那篇《利剑行动》?”孟伟哉急切的语气里透着期待。
方言走出会议室,很快又走了回来。
秦兆阳接过小说,让孟伟哉先看,自己跟方言聊了起来,话里话外都夹杂着几分感激。
“唉,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这并非是文学本身的问题。”
方言安慰了几句,“等风向再转回来,我想改革文学也会重新崛起。”
“但愿吧。”
秦兆阳感慨不已。
这一轮的改革文学浪潮,主要归功于《大秦之裂变》的横空出世。
一个文学类型领域有了标杆之作,自然会带动一批作家涌入到这个领域。
而要让改革文学重新焕发生机,就需要有《大秦之裂变》这样的改革文学大作再次问世,才能再度掀起新一轮的浪潮。
“可能要让您失望了,《大秦》系列的第二部将是历史文学,并不是改革文学。”
方言摇了摇头。
秦兆阳摆了摆手,“就算是,现在也不能发,时机不对。”
“小说也许不行。”
方言沉吟半晌,“但未必话剧就不行。”
一经提醒,秦兆阳会意道:“你说的是不是曹公的那部《商鞅》?”
“也只有这样的大戏,才有可能再度掀起波澜壮阔改革的大戏,不是吗?”
“不知道这部戏什么时候……”
“月底选角,从7月开始排练,具体要排练多久,就要看什么时候能让万先生满意。”
方言心里想着到人艺开会的时间。
不一会儿,孟伟哉把稿子交给秦兆阳,大呼过瘾,这样的作品放在平时,《当代》也势必要抢到手,像宝贝疙瘩一样放在头版位置。
“这稿子还没有投给其它杂志吧?”
“没有,本来我正为这事发愁呢。”
“那就交给《当代》来发表吧!”
孟伟哉紧紧抓着方言的手,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般,郑重地请求道:“拜托了!”
方言沉吟片刻,点了下头。
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章光年这位大师兄的面子,自己必须给!
“谢谢,这可真的是帮了大忙了!”
孟伟哉激动不已。
“我们《当代》这下欠你一个大人情。”
秦兆阳长舒了一口气。
紧接着,三人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