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手指着猪群逃窜时留下的一溜脚印,说道:“老母猪脚印比较尖,刨卵子脚印比较圆,打眼一瞅就能分辨出来。”
“这脚印尖肯定是母猪,从脚印大小看只有三指粗,约莫能有小二百斤。其他脚印都不到三指,那肯定是百十来斤的小黄毛子。”
常大年闻言咧嘴笑了,“好小子,我现在信你会打围了。既然会看脚印,那也会打溜儿?”
“会。”
打溜儿就是打溜围。
小围主要有三种,狗围、溜围和仗围。
溜围技术最高,其次是仗围,狗围技术含量最低。
所以打围圈也是有鄙视链的。
只要你会打溜围,那旁人都得高看你一眼。
“规矩也懂?”
徐宁呲牙道:“懂点。大爷你看是不是这么回事。我带枪没开却动了刀有一股,待会我大哥和虎子往山下拽猪有一股,狗帮也有一股,你是把头占两股,对不?”
常大年闻言点头大笑道:“哈哈…好,懂事儿!但我刚才没参与,给狗一股就行了。”
“那能行吗,大爷。你是把头,占两股是规矩。”
“啥规矩不规矩,规矩都是人定的,就这么听我的得了。”
人情贵重,徐宁见好就收:“既然把头说话了,那我们得听。”
李福强和王虎笑着点头。
分多少股,他们不在乎,但今个得陪这老头玩开心了。
因为两人都知道徐宁惦记着人家里的狗崽子呢。
“走吧,再寻摸寻摸。”
“得嘞!”
开膛是个脏活,也是技术活。
如果手法不稳,很容易将刀尖刮到肠子和胃,那就坏菜了,这猪肚囊子里全是脏货,哪怕清理完也有股怪味。
而徐宁多少有点洁癖,刚才开膛弄了一手血,故此他蹲下使雪搓了把手,将血迹清理干净后,紧忙揣进了手闷子里。
王虎搁旁边瞅见后,笑说:“二哥,你要嫌乎脏,待会你教我开膛呗。”
徐宁点头:“行,你拿着刀,瞅见好木杆就墩上。”
“妥啦!”
王虎接过侵刀,一脸兴奋。
常大年哼着小调,边走边卷着老旱烟,显然是心情不错。
他把卷好的旱烟使火柴点燃,美滋滋抽一口,吐出烟雾。
“小子,我家黑狼活咋样?”
徐宁直来直去道:“活挺好,搁家呆这么久活也没咋生,就是可惜了。”
“可惜啥?”
“这黑狼腿脚快下嘴也狠,就是太乐意往牲口嘴上咬了,碰着老母猪还好,要是碰上刨卵子,那不得受伤啊?”
常大年愤恨道:“可不咋地!提这事我就特么来气,当初拖黑狼的时候,我都告诉你姐了,给它喂囔囔踹,她就舍不得那点油水……”
喂囔囔踹很可能拖出来专咬后门的狗。
“诶!黑狼这狗实在啊,喂啥就专门咬啥,有两回逮着刨卵子,差不丁点伤眼睛。”
徐宁说:“大爷,你别上火。现在黑狼是定型了,但也有招让它改道。”
改道有好几种意思,这里是改习惯。若寡妇嫁人也属于改道。
常大年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啥招?小子,你跟大爷说说。”
“这招啊,还得靠狗。找一条比黑狼速度快、下嘴狠的帮狗,把它拖成专挑嘴鼻咬的狗,到时候黑狼自然而然就得改道。”
常大年闻言眯着眼,“这倒是個招儿。小子,你主意挺正啊。”
“哈哈,经验之谈,我这也是听人说的。”
“看你刚才确实有两下子,跟大爷还装假啊?”
这时,在前方溜达的黑狼突然一顿,抬头嗅了嗅,就开口狂叫两声。
然后就拔腿朝着山下奔去,二狼三狼也咧嘴一阵嚎叫,紧随而去。
距离上次开哐,才过去将近四十来分钟。
不得不说黑狼的活是真好,一战接一战。
只有常大年略显疑惑:今个是咋地了?这黑狼咋这么好使呢。
要是往常上山,黑狼得两三小时才会开哐,若是打二番战,也得约莫一个半点左右呢。
可今天上山不到两小时就开哐,二次开哐也仅隔不到一小时。
这效率是噌噌的!
“小子,你仨赶紧追,不用管我,别让牲口伤狗!”
“诶!”
旋即,徐宁、王虎和李福强就拔腿奔了出去。
三条狗奔的方向在正东,那里正是狼嘴子山下的狼王沟。
这狼王沟有个传说,说是一群狼搁这战过一只猛虎,虽最终落败狼王战死,但那头虎也没好哪去,瘸了两腿。
黑狼狂奔约莫有两三里地后,就停在了狼王沟上坡段位置。
“嗷!嗷!汪!”
黑狼抬头使鼻子闻了闻,然后就转身朝着西南方向奔去。
二狼三狼虽然不明白黑狼为啥突然改道,但只觉得兴奋难耐,便跟了上去。
这时,徐宁三人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瞅见三条狗改道,顿时一懵。
“我艹,这狗咋往那边跑了呢?”李福强杵着俩腿道。
徐宁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