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门口。
于开河牵着驴绳,吆喝着驴。
徐宁站在靠门的石柱旁边,笑盈盈的瞅着从屋里奔出来的孟瘸子和刘芬芳。
他目光稍往后挪,就瞅见孟紫烟怯生生地跟在刘芬芳身后。
此刻她穿着碎花棉袄,梳着俩麻花辫子搭在胸前。
徐宁发现她脸蛋子通红,虽说眼睛水汪汪的,瞅着精神气挺足,但哪怕穿着厚重棉袄,也能看出她身材清瘦,通红的脸蛋子上没有多余的肉。
以徐宁自个的审美,他更稀罕有点肉的,不咋稀罕干巴瘦。
但现在,他瞅着孟紫烟的神态和举止,却有一种亲和感。
他心里嘀咕:以前咋没发现她这么怜人儿呢。
怜人就是惹人喜爱的意思。
收回目光。
徐宁笑呵呵的说道:“孟叔婶子,我哪能外道啊。这不是搁山上打窝野猪么,寻思给你们送半扇尝尝。”
孟瘸子走到他跟前闻言一愣。
送半扇猪?这离过年还俩月呢,咋这早送礼呢?
再者,往常每年都是徐龙来送,送点猪后鞧或狍子,也是徐春林搁山上打的,可从没送过半扇猪啊。
刘芬芳瞅着他愣神,就伸手怼着他,孟瘸子才回过神。
“啊,那也进屋待会啊,喝口水暖和暖和。”
徐宁摇头:“不得了,我还得去常大爷家一趟呢。”
一旁,孟银河歘空说:“爸,我二哥搁山上打七头猪呢,刚给屯部送一头半……”
正当他说话,孟瘸子和刘芬芳、孟紫烟的目光就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低头便瞅着他搁怀里抱着的花衬衫和喇叭裤。
“这哪来地?”
刘芬芳抓着衣服问。
孟银河略微慌乱,紧忙使眼色给孟紫烟,希望她姐帮忙解释。
但孟紫烟根本没出声的意思,她只撇头用余光瞅着徐宁。
“婶子,这是我给银河留着穿的,屯子里旁人哪有这衣服啊。”
刘芬芳一怔,“银河去你家了?”
孟银河在他爸妈后边,急忙对着徐宁摇头打眼色。
显然,孟紫烟让他去给徐宁送手闷子的事,孟瘸子老两口不知道。
徐宁当然也看出来了,但他不准备替姐俩打掩护。
这事不丢人,况且他正好趁着这机会,得将自己的态度表达出来。
给孟紫烟一个安稳,可不能再让她自個一厢情愿的单相思了。
徐宁办事有条理,做事不爱拖拖拉拉,有事就赶紧办,省着耽误事。
而孟紫烟也略显慌乱,她想转身回屋,瞅见徐宁的眼神后,不知怎地又定了下来。
“啊,银河去给我送副手闷子,我正好收拾衣柜来着,就将穿小的衣服给银河拿两套,我瞅他还挺喜欢呢,到时候让紫烟给他改改呗,来年能穿一阵子呢。”
刘芬芳从他嘴里听到紫烟这俩字,就感觉像是狗嘴里吐出象牙了。
孟瘸子板脸转头瞅着他闺女,问:“你给你二哥送的手闷子啊?”
孟紫烟眼眶痛红,点头:“恩!”
孟瘸子转头问孟银河,“手闷子呢?”
“我二哥留下了,说大小正好,留着上山前儿戴。”
孟瘸子有些发懵,他瞅着徐宁的笑容,皱眉道:“我听说你这些天都没去耍钱啊?咋地,兜里缺籽儿啊?叔给你拿点啊?”
徐宁笑说:“孟叔,上回碰见不都说我学好了么,你咋还让我去耍钱呢,这不是助纣为虐么。”
“助纣为虐?”孟瘸子文化不高。
孟紫烟捏着嗓子,脆生生解释:“就是你推搡他去干坏事。”
“啊!”
刘芬芳笑着怼他,道:“二宁现在可出息了,你咋还让他去耍钱呢?老不正经。”
“嗯呐,头些天我二哥打死头黑瞎子,这又干死一窝野猪,刚才屯部老杜大爷还夸我二哥打围手把硬呢。”
“诶妈呀,那哪能啊!二宁,叔是寻思你这些天有点反常,我以为你遇着啥事了呢,没事就好……”
徐宁笑说:“啥事没有,就是突然想过安稳日子了。”
“啊,过安稳日子好,好啊!”
“孟叔婶子,猪肉搁屋里吧?银河,来,你给我掫一把。”
“诶。”
孟银河应声,就将花衬衫和喇叭裤塞到孟紫烟手里,然后去帮徐宁掫猪。
孟瘸子瞅徐宁这架势,是要一人扛半扇猪,紧忙上前:“二宁,来,咱俩抬……”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于开河讲话道:“老孟啊,二宁要勤勤两下子,你不得给人勤勤的机会么。”
勤勤是积极表现的意思。
听这话,孟瘸子刚弯下的腰直了起来,拍着手道:“那你快勤勤吧!往常都不敢搁我家门口晃悠,今个你是把我吓一跳。”
孟银河掫起半扇猪,徐宁就扛在肩膀,迈步往院里走,笑说:“那往后还得经常吓吓你。”
“哈哈哈,你这小子长这么大,头回跟我开玩笑,挺好。于哥,往屋走啊,坐会喝口水。”
“不得了,这驴酸性,我不搁跟前它就尥蹶子。”
“于大爷,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