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柴家将炕烧的滚热,整得徐宁仨人前半夜直冒汗,但睡的却很香。
搁农村住炕,屋里的被褥和空气都会有一股土腥味,而老柴家这被褥却喷香,应该是用飞碟牌肥皂洗的。
现在黑省齐市油脂化学厂还没倒闭呢,产品广销省内,一块飞碟牌肥皂3毛钱。
能洗手洗脸,也能洗衣服啥的,非常实用,味道也香。
五点半多钟,三人就陆续醒来。
徐宁穿着衣服,李福强则靠着炕头的墙,手里掐着一根柴锋给的握手烟,这烟1毛5一包。
现在也有中华烟,2块一包。
李福强吐出烟雾,哑着嗓子,道:“诶呀,这炕头给我睡的,嗓子都往外蹿火。”
“哈哈,前半夜直冒汗,我给腿撇外面才睡着。”王虎掀开被子起身。
“还是我兄弟尖,挪炕梢睡去了。”
徐宁套着袜子,转头笑说:“那你俩也不动地方啊,不知道热啊?”
李福强说:“我不寻思挪地方,那不白瞎三哥一番心意了么。但你别说哈,这觉睡的是挺爽。”
“嗯呐,这被褥整的喷香,使啥玩应整的呢?二哥,你知道不?”
“洗衣皂呗,就是胰子。”
“诶妈呀,我闻着好像是艾蒿那味儿。”
“是哈,这小味真好闻。”李福强说道。
徐宁起身窜下地,“你俩起吧,我上外屋地洗把脸,待会三哥就得来了。”
“诶。”
两人应声,随即紧忙穿衣服。
将绑腿系好后,两人也来到了外屋地。
徐宁刚搓完脸,指着脸盆架子上的肥皂说:“就这胰子,味可香了。”
“我也搓搓。”
往常他们使的胰子就2分钱,一股动物油脂味。
要不咋说富裕就能享受到更好的呢。
王虎和李福强搓把脸,就闻着自个手,一闻一个咧嘴。
“真香。”
这时,外头传来声响。
柴兵瞅着屋里亮灯,但还是敲门询问:“兄弟起了吗?”
“起啦,三哥进屋啊。”
柴兵推开门,瞅三人已经穿好上山的衣服,便问:“昨晚睡的咋样?冷不?”
“冷啥呀,三哥,昨晚给我热一身汗,今晚可轻点烧吧。”
徐宁笑说:“给我大哥热的嗓子都直蹿火,哈哈……”
“哈哈,热点好,要是给你们冻着,那我爹得踢死我。走啊,上我爸那屋吃饭去,你嫂子都给整好了。”
“诶。”
三人跟着柴兵来到柴良玉这屋,柴良玉正坐在炕头。
孩子们都没起,外屋地是柴家大嫂和三嫂整饭,二嫂则在炕上给柴良玉叠被。
而柴家三兄弟则放桌子捡碗筷,这柴家人眼里都挺有活,主要也是怕大早上热柴良玉生气。
柴良玉瞅着徐宁三人进门,便说:“二宁啊,你们仨快坐下吃饭。”
“诶,大爷,咱一块啊?”
“你们吃吧,我也不干活,吃那早嘎哈?”
柴绍端着一盆鸡蛋放桌上,笑说:“二宁,你仨扒鸡蛋吃哈。”
“诶呀,大哥,咋煮这老些鸡蛋呢?我仨吃点就行啊。”
“那能行么,这鸡蛋是有寓意的,叫……爸,那话咋说来着?”
柴良玉白愣他一眼,“这都记不住?这叫心想事成,圆圆满满!”
“对!二宁,快扒鸡蛋吃,头天上山必须得圆圆满满。”
徐宁笑道:“哈哈,行,那我可不外道了。”
“唉呀,外道啥,来你大爷这,你就大方地!赶紧造吧,晚间早点回来,我还想整点拆骨肉吃呢。”
徐宁点头:“那行,晚间保准让你吃上拆骨肉。”
“哈哈哈,那我就等着!”柴良玉大笑两声。
徐宁三人没客套,连扒拉两碗米饭,各自扒俩鸡蛋全都造进肚里。
但这,他们也没吃撑,勉强八分饱。
因为待会上山需要跑动,吃太饱容易呛食。
饭后,徐宁瞅眼挂钟,刚好六点十多分。
他就去院里窝棚旁瞅了眼狗帮。
九条狗瞅见他穿着上山的衣服都挺有劲,直往他身上扑。
“兄弟,取枪走吗?”李福强问道。
“走!大哥去取枪,虎子跟我牵狗。”
“得嘞!”
柴兵正在热车,待王虎和徐宁牵狗走过来,他给打开车厢后栏,然后仨人将狗送到车厢里拴上。
李福强站在车旁边,背着三把56半,兜里踹着80发子弹,胳膊挂着個布兜子,里面装着的是麻雷子和铁丝套子。
“走!”
徐宁挥手说道。
三人坐副驾,柴兵握方向盘,踩油门就驱车朝东南方向驶去。
望兴这片的群山峻岭叫三道岭,这片有一名山,曰卧虎山,曾有英雄去剿匪大获全胜!
但望兴村距离卧虎山挺老远,因为卧虎山搁群山峻岭深处呢,再往东走是兰集大水库。
柴兵驱车刚出村口,后头就跟上来一辆卡车。
他跟徐宁说,后头那辆车里有四个小伙,是专门去拉牲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