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坡林子。
四人围坐火堆旁,正吃着晌午饭。
老柴家三嫂给带的白菜炒肉片、咸菜、豆腐炖海带和肉丝炒酸菜,主食带的是大米饭。
旁边,狗帮正在舔嘴巴子,刚才王虎喂它们点肉条,此时已经吃的肚子溜圆了。
柴兵扒拉完饭菜,便自我检讨着。
“兄弟,这回是三哥马虎了,回家我家老爷子肯定得踹我。”
李福强疑问:“咋马虎了?咋四个配合多好啊。”
“诶妈呀,好啥啊!我主管后勤工作,但先前忘带爬犁拉猪,后让那俩小伙先下山,现在这头大刨卵子咋整?那不得麻烦兄弟几个帮忙拽下山么!”
原本柴兵的安排是等过晌午之后,再让那四個小伙上山,但他没想到徐宁仨人这么快就拿下头大孤猪。
瞅着500多斤的大孤猪,柴兵心里就发愁。
他跟着上山是嘎哈地?不就是为了保障徐宁仨人无后顾之忧么!
可现在依旧得麻烦他仨,否则他真整不动这大孤猪。
徐宁说道。“诶呀,三哥说啥呢。人有失算马有失蹄,这事不正常么!瞅瞅你还孬糟上了。”
柴兵摇头:“确实是没啥经验,我搁部队回来就一直整参地,根本没咋上过山。秋天前儿采蘑菇,那都是我媳妇跟她俩嫂子,还有一帮老娘们进山。”
“没事啊,三哥,待会我和虎子跟你拽。现在瞅着不到1点,咱拽到半道,兴许就能碰着那俩小伙了。”
柴兵闻言只好点点头,“该咋是咋地,这头大刨卵子就够劲儿了,等送到村部,那帮人不得懵比啊?”
徐宁疑问道:“三哥,咋地,这大孤猪也往外卖啊?”
“嗯啊,可不得卖咋地,这玩应挺老沉,值不少钱呢。”
徐宁笑说:“大刨卵子肉就不好吃,这大孤猪的肉更难吃,哪有人要啊。拿回家使大锅烀两点都不定烂糊,都嚼不动。”
“嚼不动焅油呗,那咋地?大孤猪就不是肉啊?大伙匀匀呗,同样都是定肉,咋就想可着好肉要啊?净想美事!”
“焅油倒是行,那瘦肉就别匀了。”
“没事,我大哥肯定有招儿,你等着收钱就完了。”
徐宁这么说就怕老柴家坏名声,若是将大孤猪肉匀给村民,等村民烀肉的时候肯定得骂老柴家心眼多。
但柴兵都这么说了,他再继续劝也没用,到人家地界上,老柴家咋安排他咋听呗。
李福强放下饭盒,指着雪地里躺着的小死猪崽子。
“兄弟,这小花栗棒子咋整啊?”
徐宁皱眉思索,道:“给它埋了吧,这玩应没多少肉。”
柴兵笑说:“埋啥啊,整回去喂狗多好啊。”
“三哥,这玩应要是喂狗,下回狗就得照着花栗棒子咬了。”
“啊?还有这说道呢,那这么地,整回去算肉里,要不白瞎了。”
“二哥,我给它开膛啊?”王虎问道。
“开吧,整完塞大孤猪肚囊子里。”
“得嘞!”
王虎收拾完花栗棒子,将它塞到大孤猪肚囊子里,转身便瞅见徐宁用脚往火堆里踢雪粒子,而李福强则使侵刀砍着树枝,柴兵蹲在地上刷着饭盒,将饭盒装进布兜子里。
王虎眼里有活,他走过去和李福强一同将砍下来的树枝用绳子捆成三角形。
然后就走到大孤猪旁边拉,四人合力将大孤猪掫到三脚架上。
前边拴着三根绳子,柴兵、李福强和王虎拽着三根绳子,便朝老金沟走去。
徐宁领着狗跟在后头,脚步放缓,悠闲的逛着。
如果有狗跑出去多老远,他就会吹口哨,将狗召唤回来。
回去的路程挺远,因为他们从老金沟进山以后,就一直朝着东北方向跑。
打大刨卵子和黄毛子、老母猪前儿,他们就进山有约莫七八里地了。
再朝大秃顶走两三里地,而后青狼狂奔向山丘遇大孤猪,这得有三四里地。
所以加一块约莫有十五六里地,单是往回走就得用三个多小时。
当他们往回走六七里地的时候,青狼和黑狼开哐了。
徐宁寻思它俩又闻着牲口味了呢,就急忙制止两条狗,但它们并没有窜出去,而是朝着一个方向不断叫唤。
青狼叫唤没多久,徐宁就听见人声了。
柴兵闻声抬头喜道:“碰上了!得亏咱是原路走啊,要不然得走岔劈。”
迎面走来仨小伙,他们拖着一爬犁,瞅见柴兵拽着头大孤猪,就紧忙跑过来。
“三叔!”
“啊,沙楞地,咱换换班……这胳膊给我累的,娇酸呐!”
娇酸就是酸麻肿胀的意思。
“得嘞,三叔,你们卸着。这老大猪得有500多斤吧?”
“可不咋地,瞅着这帮狗没?它们给干下来的,牛比不?”
“牛比!”
随即,由仨小伙使爬犁拽大孤猪,柴兵腾出手给三人讲述着猎大孤猪的经过。
仨小伙听的聚精会神,一惊一乍地,最后柴兵问:“你们咋寻思,我们搁这呢?”
“三叔,你不说让我们再回这松树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