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外屋地,刘丽珍等人忙活的热火朝天,连唠嗑的工夫都没有,只听闻木柴在灶坑里‘噼里啪啦’炸响,与菜刀落在菜板子上的声音。
原本王虎、李福强要去外屋地帮着忙活忙活,但是却被刘丽珍赶进了屋,因为外屋地本就不大,她们五个人勉强能转开身,若王虎、李福强再帮忙,她们连转身都费劲,肯定得磕磕碰碰。
故而李福强、王虎只能回到东屋,与徐宁一众人坐在炕里、炕沿或凳子上唠着闲嗑,显得异常热闹。
虽说今个去溜套子,丢了俩狍子,但他们多少也有点收获,套着俩跳猫子和俩沙半鸡、一只山鸡。
他们回来的时候就将跳猫子和鸡扒了,剁成块泡在了水里,放在碗厨下的地上,还泡着两盆地瓜粉、榛蘑。
老徐家没有地瓜粉只有土豆粉,这是吴秋霞搁家拿的,而榛蘑则是韩凤娇搁家里蒯出来的半盆,至于老徐家已经没多少榛蘑了,前些天一直吃山鸡,将仅存的榛蘑都吃见底了,就剩下点碎末。
但还有不少猴头、羊肚、小黄蘑,以及三大捆土豆粉。
粉条搁农村是很常见的,因为各家各户基本都在山里开荒种地,种土豆、地瓜、苞米或大豆,再将晾晒好的土豆地瓜送到制粉的人家,只需扔点钱或者留下些土豆地瓜,人家就能给现成的粉条。
快到五点钟的时候,徐凤领着金玉满堂屁颠颠的回来了,她过晌午就去了李福强家,因为她搁家叽叽喳喳地,刘丽珍嫌她烦人,脑瓜仁子都嗡嗡的,等徐凤走后确实消停不少。
她到家后,让本就喧闹的东屋,变的更加热闹了,挨個亲近两下,然后就堆在徐宁跟前,一个劲磨着徐宁,想让他下礼拜再领她去抠鱼。
“你消停点行不?你瞅瞅金玉,同样都是丫头,差距咋就这么大捏!”
徐凤小脸一板,“二哥,咱这不是随根么。”
“哈哈哈……凤啊,你这话一点不差。”刘大明闻言大笑两声。
哪知徐凤凑到刘天恩跟前,摸着他脑袋说:“老舅,你瞅瞅我天恩哥,跟你一样一样滴!”
“诶我艹!你别整我,烦人。”刘天恩扒拉掉她手,有些无奈。
刘大明听她说完,一点没生气,反而直咧嘴,“那必须地么,我儿子能不像我么?”
徐宁起身拽着她肩膀的棉袄,说道:“没大没小的,咋跟老舅说话呢?赶紧跟老舅道歉,要不然我踢你!”
徐凤被他拎到刘大明跟前,刘大明两手搂着她肩膀,“二宁,啥事没有,凤儿跟我亲呢,你这是嘎哈。”
徐凤低头装着可怜,两手抓着刘大明的衣服领,“老舅,我不是净意儿地,你能原谅我不?”
刘大明笑道:“那必须原谅,啥事没有。”
刘丽珍掀门帘进屋,磨着后槽牙指着徐凤,“你就是揍的轻!我都给你攒着,让你在嘚瑟。”
说完,刘丽珍弯腰取过暖壶就出了门。
徐凤瘪着嘴,“老舅,我妈要削我,咋整啊。”
“那不能,你妈削你,到时候你就跑我家,找你舅麽去。”
“诶!二哥,你不管我啊?”
徐宁扒拉着她脑袋,“你少欠欠地,比啥都强,谁知道你跟谁学的呢。”
“嘁……就知道说我。”
这时,徐春林、王二利和徐龙回来了,他们刚进外屋地就闻着肉味了。
“诶妈呀,这好像是黑瞎子肉味,珍呐,对劲儿不?”
刘丽珍转头白愣他一眼,“你狗鼻子可好使了。”
“那小瘪犊子跟强子他仨进山壳的啊?”
“不是,他和太平的黄大喇叭进山壳下来的,诶……你进屋吧。”
徐老蔫一愣,转头瞅着王二利,“二利啊,我老儿子自个壳下来的黑瞎子,咋样?诶,珍呐,这黑瞎子多大啊?”
“将近四百斤。”
徐老蔫再次转过头,嘎巴嘴道:“瞅瞅,将近四百斤!”
王二利黑着脸,撇嘴:“也不是你壳死的,你吵吵把火嘎哈呀?”
“那是我儿子么,咋地。”
“呵,有用是儿子,没用是瘪犊子呗。”
徐老蔫仰脖道:“滚特么犊子!”
两人迈步进到屋里,便见徐凤从门框旁边的墙突然扑上来,将徐老蔫吓一跳,却没舍得打骂,只坐在炕沿拉着徐凤胳膊稀罕着。
“你咋跟黄大喇叭混一块了呢?”
徐老蔫稀罕够徐凤,就让她离去了,然后扯过炕里的烟盒,卷起了老旱烟。
昨个徐宁只跟刘丽珍说了要和大喇叭搭伙跑山的事,徐老蔫对此是不知情的。
“就那么混了呗……”
没等徐宁说完,徐凤就抓起他的手,说道:“爸呀,你瞅瞅我二哥这手爪子,都呲呲冒血啊!我问咋回事,我二哥不跟我说……”
正在徐老蔫抬头的时候,王二利和徐龙正好在徐宁身边,抓着他受伤的手,急问:“这咋整的?跟人干仗啦?”
徐龙皱眉道:“谁啊?”
随即,徐宁就打开话头,让李福强、王虎接过话,将大喇叭给他们阐述的原话,重新叙述了一遍。
“艹!这俩瘪犊子,好心没好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