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站在暗沟边缘观瞧着周围环境和地形,并没有找到能够借力的点。
虽说四周生长着零星几颗松树和六七颗桦树、椴树,以及乱糟糟的树枝子,但这里照比老林子空旷多了。
况且他们只拿了五根绳子,本是打算捆牲口、缠爬犁的,哪成想能搁这遇着人啊。
徐宁将老撅把子、装饭盒的布兜子放在了俩狍子身上,便回过身去清理暗沟两侧的雪。
因被雪覆盖的边缘,很有可能有松动的土块,若三人待会不小心踩到,很容易发生意外掉下暗沟。
他们的行为属于做好事,但也不能把自个搭进去啊。
徐宁清理完边缘的积雪,拿着墩了水曲柳木的侵刀怼了怼,将两块松动的土块翘掉,使其掉落暗沟下。
李福强捆绑着树杈钩子,而王虎则将两根绳子系到一块,因他们带来的绳子只有五六米长,而暗沟里的人是被卡在了十米的位置,所以只能加长绳子,否则勾不到。
“兄弟,整好了,瞅瞅咋样?”
徐宁接过树杈钩子,蹲下身往自个腋下一挂,便让李福强往上提,当他感觉腋下受力,且树杈钩子没有脱钩之后,便点了点头。
“大哥,你还得找根五六米长,胳膊粗细的小树,在一头绑上绳套子,到时候俩人下钩子,一人将绳套子挂他腿里,就不怕他往下滑了,咱也多一把劲。”
“行,这么整稳当。”李福强点着头。
王虎抓着剩下的一根三米长的绳子,说道:“二哥,实在不行我下去得了。”
“不行。”徐宁果断拒绝,“你去给布兜子里的麻雷子取出俩来,待会咱得用。”
“诶。”王虎没追问为啥,只点点头就去狍子跟前翻找布兜子。
待李福强拖着一根六米长的小树回来后,就和王虎在小树的细头绑上了绳套子,而粗头约莫有人小腿那么粗,拿着相当费劲。
“大哥,你待会套他腿,我和虎子下钩子,他穿的棉袄应该能受住力。”
“嗯呐。”
随即三人来到暗沟边缘,徐宁和王虎先下钩子,将钩子下到这人的肩膀位置,而李福强站在侧方找着他的腿。
“兄弟,瞅不着他腿。”
徐宁将钩子绳递给王虎,弯腰捡起地上的俩麻雷子,叨咕着:“爷们,我仨送你一程,别为难我仨,听着响跟着走……”
然后徐宁就将俩麻雷子点燃,朝着五六米外的空地扔去。
嘭嘭!
两声炸响。
徐宁紧忙从王虎手里接过钩子绳,然后就钩住了这人的腋下,而王虎也勾住了他的胳膊,两人同时往上一用力,这人就顺着力往上移动了两三公分。
“能整!使劲拽……大哥,瞅着就套。”
王虎和徐宁两手拽着绳子,双脚跨在暗沟两侧,形成大劈叉,再向上拽的过程中就省劲多了。
当他们将其往上拽了不到半米,李福强就瞅见了这人的腿,不过他的左脚脖已经反关节扭曲,李福强没有管那么多,立即两手抓着树干,把细头绑着的绳套子挂在了他的腿上,慢慢往上一拽,绳套子就套住了他的大腿里子。
“兄弟,套住了,咱俩一块使劲。”
“来!一二…拽!拽!……”
三個人折腾了五六分钟,终于将其拽了出来,徐宁和王虎紧忙抓着他肩膀,把他从暗沟里拖了上来。
他全身梆硬的躺在雪地中,李福强上前解开他腿上的套子。
徐宁瞅了眼这人的脸,发现他脸上全是冰霜发白……
“二哥,咱咋整?”王虎在旁边问道。
徐宁说:“先找找他兜里有没有啥字条,要是能找着他家就给送回去,找不着只能使石头垒个坟了。”
李福强点着头:“恩,这人挺可怜的,指不定受多大罪呢,能送就给送回去。”
“二哥,你瞅他左脚都折了,要不是卡在中间折了脚,应该能爬出来。”
徐宁说:“再惋惜也没命了,赶紧找找他身上有没有啥信息吧。”
“诶。”
李福强对着他叨咕两句,便伸手在其兜里翻找起来,连续翻了棉袄内兜、外兜都没找着有用的信息。
除了一颗老撅把子猎枪、二十颗子弹、一烟袋锅子和烟袋之外啥都没有。
王虎瞅了眼暗沟底下,说道:“二哥,沟底还有个布兜子!”
“钩上来。”
王虎拴着绳子,将绳子加长至二十米往沟底放钩,钩了半天才将布兜子整上来。
打开布兜子,里面装着的是苞米面饼子和俩咸菜饭盒,此外还有一副手闷子,而手闷子里绣着四个字。
“万发煤矿……”
李福强皱着眉道:“兄弟,万发煤矿离这可老远了,不得有二百里地啊。”
“兴许是家属。”
徐宁瞅了眼这人身上穿的衣服,外套是自个做的棉袄,里头裹着层深蓝色小棉袄,起初徐宁没太在意,但听见万发煤矿四个字后,他突然想起了,这深蓝色小棉袄就是万发煤矿发给工人的秋季工作服!
当初徐宁搁煤矿上班的时候还穿过呢,但这么多年过去,他的记忆也有些浑浊了。
“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