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茗带来的裁缝量衣。
“奴家谢过法师周全。
法师得了闲暇,不若去铺中饮茶。”
曹茗能在绣巷开了铺子,也是困于入门新寡,不受夫家待见。
若曹茗是一般女子,也就忍了,或是改嫁了。
但她是曹王府的女子,心内本有为后的大志,一朝嫁入邓府,改嫁就要恶了两家关系。
但邓府不待见她,她也不想在邓府受气,独身保全邓府名节,出府为自身谋算,就是邓府跟曹王府交涉之后的结果了。
如今邓府迫于官家、迫于朝中蔡王童贯之流,弃了汴京基业回乡,独把她一个寡居之人留下,许多事也是不言自明的。
起身走到李鄂面前,曹茗赤红着面皮,细如蚊蚋一般,做了自己的抉择,心口的一块大石,也算是落到了肚中。
与其便宜赵官家,真的不如便宜面前这个还有些恩义的头陀。
千不该、万不该,她那日就不该因为一句勾栏见面去找场子。
市井泼皮,可不是赵家皇帝,赵官家还有些矜持,市井中的恶头陀却如狗皮膏药一般,稍一触碰,就揭不下去。
那日若不去瓦舍,不争义气,她就不会跟着去院街,不去院街,就不会被面前头陀所慑。
如今想要摆脱,难免想及那日瓦舍里被拳杀的五十人,再加上一些恩义,如今这头陀想要甩掉,也并非易事。
“小娘子回去要好好思量。
莫要自误才好。
洒家对小娘子,对曹王府并非善类。
所谓日久见人心,许多事不好看眼前,也不好看将来。”
谈情说爱武二爷不会,李鄂多少会点,但现在这时候,也用不着谈情说爱。
汴京遍地妓楼馆舍,要什么样的没有?
如蔡徽一般,总要吃过见过,才好下定论的。
“奴家选无可选。
邓府迁走之后,奴家的选择,无非铺子做了官家馆舍,期间,或许还要奔走蔡府或是其他府第之间。
曹家女子岂可持此类娼妓营生?
这就是奴家心意,若法师善待,奴家便雌伏于前。
若法师也如官家一般,想让曹家女子沦为娼妓,奴家不如死了干净。
法师,奴家仍是完璧……”
听着曹茗诉说心迹,李鄂也不为所动,倒是最后一句有些滋味,只是如今生死未卜,不好品评。
“且再看。
洒家近日有一劫难。
那日拳杀的契丹汉子,为他们报仇雪恨的人来了。
这批衣衫做好,小娘子就不必亲至了,使闲汉送来便好。
若洒家过了这次死劫,小娘子才好再说雌伏之类。”
曹家二娘子身姿不差,后妃之族,也该有这样的质量。
只是如李鄂所说,北地汉子来报仇,他只能独自接下,别说禁军了,二十八宿之中,能有几个可用的都不好说。
如今能打的只剩了一个花荣,郁保四,多少有些中看不中用。
若鲁智深、杨志、魏家四小将还在,李鄂到可以引为助力。
可惜他们一遭被李鄂派去了西北,身边没了靠实的兄弟,仅有花荣一个,这就是独自打拼的坏处了。
“法师一切小心。
若法师能度过此次死劫,曹茗今生今世,便视法师为郎君了。
不知法师名姓,奴家回去之后,也好为法师祈祝一番。”
李鄂承自武二爷的长相,在如今也是英伟的,细细扫了面前头陀几眼。
曹茗才发现这个恶头陀还是个英伟的汉子,眉宇间尽是英雄气,沦落江湖倒是可惜了。
“李鄂!
小娘子倒是不必为洒家祈祝,洒家虽是头陀,但既不信佛也不崇道,只信自家双手的勇力。
若洒家就此死了,便由小娘子替洒家收尸吧。
权当前次裤衩、奶兜的报酬了,好好做着,这些物事养活小娘子足够了。
这次洒家谋划的衣饰,也是为战阵厮杀所创,除了衣衫之外,还有打孔穿带的皮靴。
有了鞋带这样的物件,战靴就极为恰当跟脚了,这些做好了也是笔大买卖。”
说完之后,便是李鄂设计、讲解,曹茗摩画。
除了对襟、腰带扣、鞋带之外,李鄂还将裤子设计成了马裤,外加一件遮蔽的褙子,就算是不离当朝衣饰的大概齐。
等李光、曹茗一行走了,李鄂便带着花荣,开始在铁佛寺内,按照他的理解,设计防务。
谁知道接下来有多少北地汉子,万一不敌退入寺里,也好周旋一下。
“二哥,实在不济,咱们先出城再说吧?”
见李鄂忧心忡忡,花荣也提出了解决之道。
等鲁智深、杨志,带着王进、史进师徒回来,两人手中可用的人手也就多了。
花荣是见过耶律宁等人本事的,虽说那些北地汉子,都是被面前李二哥三拳两脚给打死了。
但他要是对上,只怕怎么也得十几合才能分出胜负,至于分生死,那就得两说了。
耶律宁所带北地汉子,都是豪壮之辈,在李二哥面前走不过三拳两脚,换了旁人就难说了。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