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归属,李鄂便开始分配起了家当。
因为随军结果未定,万一此去经年,汴京人马就得做好散伙的准备,以防被小蔡府、慕容府偷了家。
因为军事伐辽在即,朝中君臣的办事效率算是在线。
李鄂分配好了之前所得,让各个头领,都有一份足够支应一段时间的金银,并在铁佛寺、杀猪巷各处藏了一些金银之后,朝廷的差遣也就到了。
随军的廉访使者,本该是太监、言官干的差事,就落到了李鄂这个头陀肩上。
这也算是小蔡府对高俅的报复手段,随军的廉访使者,说白了就是监军一职。
而且,小蔡府那边也没让李鄂一人独行,而是让刚刚升任少府监主簿的李光,做了随军廉访正使,李鄂这个头陀,只是随军的廉访副使。
主将杀随军廉访使等同造反,就这样,李光跟李鄂两个小官,便成了太尉高俅头上的活爹。
如今出自两蔡府、太宰府的廉访使者,也确实是朝中官员们的活爹,风闻言事,现在也是大行其道。
说句难听点的,李鄂跟李光若看高俅不顺眼,大军开拔之前,随便参高太尉一本,说他高俅意欲谋反。
那端王府旧人高太尉,也得老老实实的当着朝中诸台谏官员的面,在官家面前,好好澄清一下。
这就是台谏跟廉访使的固定程序,若赵官家不能乾纲独断,即便是端王府旧人,也必须要走这样的程序。
至于李鄂跟李光,为什么要参高俅,说句昨夜谁的不踏实,觉着高俅这厮长得一副造反的面相,就这理由那都算很务实了。
不管实情如何,这类廉访使者只要一句‘我觉着’,那被参的官员,除了走程序之外,还要接受相应的调查。
李鄂跟李光的廉访使官职定了,高俅那边也很识相,李鄂在城外皇庄讹的那五千贯粮食,折现的两千贯钱引便直接被太尉府管事送到了铁佛寺。
剩下的三千贯,人家也说了,春季开河恢复漕运之后,以粮食补足。
虽说两千贯钱引,对李鄂而言没多少,但太尉府的诚意还是足够的。
李鄂接了那两千贯钱引,他们跟太尉府,在城外皇庄的龌龊,就算是揭过去了。
当然,若高俅应许的三千贯粮食不到位,事情就又要回到原点了。
李鄂估计,那三千贯的粮食,多半就是大军粮草中的一部分。
禁军佃农帮的事儿解决了,还有厢军的三千贯竹杠没有交付。
李鄂本待叫上李光参厢军军主一本,结果李光这个新任的剿匪廉访使,还是有些底线的,并没有屈从。
“法师,剿匪乃是国之大事。
国朝不禁土地兼并,各地总有些无地氓流作乱。
如今江南不稳,切不可让山东的流民蹿到江南去,不然就是祸事连连了。
如今国朝民心未失,商业繁荣,若因山东一地,勾起江南乱事,可就要大失民心了。
如此时候,可不能拖了招讨使剿匪的步伐。”
所谓招讨使,就是高俅那厮了,招讨使只是简便的称呼。
如今高俅的军职,大概就是京东两路制置使、节制京东军马,招安、讨伐梁山贼寇,就是实质的差遣了。
而李光对有宋一朝叛乱造反的主体定位,也算是贴切。
无业者为氓、失地者为流,有宋一朝的造反作乱,多半都是这类人,且规模不大。
似方腊那种,就是朱勔的人祸所致了,李光言说大宋未失民心,也是实情。
虽说五等丁口籍之中,没有地客一说,但耕种土地的佃农,多半还是可以糊口的。
不能糊口的那些,不是做了泼皮闲汉,就是上了山寨,这都不做,那就只能饿死了。
有主客带着地客,加上赵宋的招讨手段,即便是朱勔人祸引发的席卷江南地的方腊,不也短时间就被平定了?
不说别的,单是汴京的百万居民,只怕一多半都是心向赵宋的。
原因很简单,只要是汴京居民,多半都有活路,冻饿而死的虽说年年都有,但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怕是沿途所见,会一改李廉访的看法。
许多事,洒家不说,李廉访自己看。
此次朝中选将,怕是已经错在了前头。
以高俅这个步军殿帅领军,率步卒与贼匪战于山泽之间,就是最大的败笔。
此战当以马军为先,既能遏制贼匪动向,也能为即将开始的灭辽练兵。
选高俅,庙算上便失了先手。”
兵法,李光就不是很擅长了,但听李鄂说的很有道理,他便问道:
“既然庙算失了先手,那法师为何不以廉访使者之职,上一道奏疏呢?”
听着李光的瞎话,李鄂直接就被气笑了,这话应该是:‘咱们一起上道奏疏,以免兵败山东’才对。
结果很明显,李光这货虽说刚硬,但也学会了看朝中情势。
这次去山东,李光只是他这个奉武头陀的陪读,正经是没有话语权的。
“李廉访,这就失了文人气节?
洒家说话若真的好使,洒家才不去山东呢!
李廉访不妨试试,你若上了奏疏,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