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拳脚揣摩出手的精确度,对李鄂而言也是最快的,因为他不怎么擅长兵刃。
手上拳脚摸索了个大概,蔡府的小衙内蔡徽,便沉着脸进了铁佛寺。
“哟……
公子这一大早来,可是给洒家甩脸子的?
洒家莽撞惯了,可不吃这一套……”
见蔡徽没带好脸,李鄂也一样没好话,他在汴京吃的就是莽撞猖狂这碗饭,媚上只是辅助而已,而且媚上的范围,也不包括蔡府的小衙内蔡徽。
“你倒是真莽撞,殿内说话……”
细细扫量了李二头陀一番,蔡徽也没在院内发作,而是指了指铁佛寺正殿。
“无妨,在哪说都是一样,洒家的人管的住嘴。”
见了蔡徽表情,李鄂就大概知道,多半是弄死高俅的事儿发了,只是他不知道是因何而发。
虽说嘴上说着硬话,但李鄂还是带着蔡徽到了正殿之中。
“李兄,高俅可是你带人弄死的?
小蔡老儿得青州府密报,高俅身死所在,有第三拨马队,而马队蹄印却是军中战马。
当时高俅近卫马队尽皆战死,战马四散奔逃,那第三拨马队,却是队列整齐向北而去,而青州府北边,便是东平府方向。
当时李兄便在东平府吧?
我那姑丈派去的一百骑也在东平府吧?
许多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听了蔡徽的分析,李鄂也是大叹宋廷有能人,战场之上,这都能看出来,看来还是小瞧古人本事喽。
但弑杀三衙殿帅,乃灭门之罪,认是肯定不能认的。
“公子说的甚么胡话?
洒家与廉访正使李光,当时是在东平府不假。
但洒家是在独龙岗上筹划防务、组织民壮的,哪会神机妙算,去青州府截杀高俅?
再者,洒家与高俅之间也没什么生死大仇啊?”
听着李二头陀浑话,蔡徽冷冷一笑说道:
“绝粮法、聚粮决战法,俱是你这贼头陀所出计策。
算计一下高俅,还当得什么大事?
小蔡老儿说了,战马痕迹已经毁去。
以后似此类恶劣事,莫要在汴京城中肆意。
至于高俅,人都死了,还能救活不成?
小蔡府中我那姨娘,已经送至曹二娘子府上了。
我那嫂嫂童秀娇,却是不能随便送出,你若顾念一夕情缘,便说与本公子,其他事自有安排。
宫中的慕容贵妃,已然显怀,据翰林医官所言,乃是一胎双胞,官家为此大是得意。
为此还超擢了慕容彦达为工部尚书,慕容尚书的汴京防火疏,也被官家采纳。
此后,汴京城内商铺民居,不许木墙外露,苫草屋顶,须辅以泥浆瓦片。
你这头陀算计颇多,可别因此误了自家性命才好……”
听到蔡徽轻轻揭过,李鄂便知道,高俅一事,便已经是过眼云烟了。
“呵呵,小蔡府也是好算计。
可是北地的战况不妙?”
听到李鄂才思敏捷,蔡徽面色又是一肃,说道:
“差不多,金人如狼似虎,辽国已然岌岌可危。
媪相童贯,试着动了一次河北路兵马,未曾想却半路溃散了。
此事已被金人侦知,密线来报,金人业已围困辽国西京大同府。
金国诸王子,也有南下伐宋之意,只是不被金主阿骨打所允。”
对禁军势态,对辽金形势,若说朝中君臣不了解,就没有徽宗禅让为太上,出奔汴京去应天府一节了。
朝中君臣,对金人灭辽之后的伐宋,也早有预料。
只是如今,媪相童贯面对国祚将失,惶恐一片的幽云一地,尚不能组织起一场顺利的攻势,更是让金人瞠目结舌。
这类弱邦就该趁灭辽的时机一同灭掉,但金主阿骨打却清楚自家的根本之地在东北,而不在南方,所以伐宋之议,阿骨打在时,便一直没有被通过。
这些情报,不仅小蔡府知晓,赵官家一样也知晓,只是不说与朝中众文武而已。
“那公子作何打算?”
“哪有甚么打算?
自李兄去了山东地,三月初一开金明池,用的是前次新制焰火,官家看的尚可。
只是每年的蛮盾跟棹刀演武,却看的人没有气力了。
官家特令禁军三衙,新开刀牌舞,结果也如蛮盾跟棹刀演武一样,禁军将士柔弱如瓦舍娼妓,看的人提不起兴趣。
官家说了,就让李兄在院街甲斗处,再来一场刀牌舞,看看成色如何?
甲胄刀盾,各有司已经各备了千副。
李兄演武之后,寺旁班直营地的八百兵,也要在中元节演武一场,以振军威。
李兄的刀牌演武,多久可成?”
说及前路跟打算,蔡徽也是一阵唏嘘,金国灭辽势如破竹,媪相伐辽却一路拉胯,两厢对比,也是令人心惊。
但前面军阵之事,如今没有小蔡府干系,新复相的老蔡家里,蔡徽二叔提了在西北募新军的法子,官家那边倒是认可。
想到大宋尚有各地百万禁军,这百万军中,总能挑出一些跟西军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