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鲁智深的闲暇时间却很多,闲暇之余,他也不听二郎李鄂的安排去操练武艺,而是经常在汴京城内游走。
西军生涯、江湖逆旅之后,出世入世的心思,也在鲁智深肚中纠缠。
自打五台山的师父智真收了他的水磨禅杖,自打蓄起了头陀乱发,鲁智深的入世心,还是多过出尘心的。
汴京城中,鲁智深最熟悉的地方便是酸枣门一带。
酸枣门、顺天门一带的住户,许多都在赖下水杂食为生,借着二郎李鄂的劝业之善,花和尚到了那一带,也是颇有威望。
李鄂所做之事,跟鲁智深心中的侠义契合,所以自家这位二郎,即便收了射杀晁天王的史文恭,他也没没有直接暴怒。
见过史文恭武艺、为人之后,虽说收下他有悖江湖恩义,但鲁智深还是勉强接纳了史文恭。
这里面李鄂在酸枣门、顺天门的劝业之善,也是起了大作用的。
若无李鄂善举,对史文恭,无论其忠奸良善,鲁智深都会打杀他,只因江湖恩义轻易不可逆。
“鲁达哥哥,西军已然开拔,前锋不日便到京师。
前锋来了,北上伐辽只在春末夏初,今年伐辽、明年金贼南下,这些都是殊未可知的事儿。
咱们兄弟不紧练一些,金贼强悍,几千人可不当事。
南下金贼必是伐辽精锐,以民夫对战阵精锐,以十当一,也是必须。
禁军、西军、厢军,各有其将校,咱们兄弟即便夺权,夺来的军马也未必可用。
以富贵为饵,扯起汴京的底层为咱们兄弟而用,也是必须。
如今出了林灵素这样善于聚集道民的鸟道人,咱们兄弟不去惹他,便是道尊垂怜于他。
如今他的徒子徒孙,竟敢妄起争端,洒家却正好借此机会,练兵于市井之中。
哥哥你去上清宝箓宫,也要对林灵素直言,如今打不打、怎么打,都是洒家说了算。
若不服洒家调遣,那洒家一样会打掉他的……”
说及西军开拔、金贼南下,李鄂的心里也多了些紧迫感。
许多事看着还要几年时间,但几年时间,说不定就一晃而过了。
而且几年时间,也不过两三年,靖康也不是一下来的,其中还有拉扯。
若仔细一想,这两三年时间,兴许又是一两年的时间了,许多事迫在眉睫的。
“二郎,市井厮斗跟战阵争锋,可大差了。
这点还要分的清楚。
街市的遮奢人物,到了战阵之上被吓尿的,洒家见多了。
兄弟们战阵上的操练,你可要抓紧了……”
鲁智深这话,李鄂就没法回了,他也知道要操练战阵,只是如今大宋规矩未失,汴京城还是赵家的大宋,蔡家的天下。
能弄出刀甲社,已经算是运气不错了,虽说城外还有个上苇庄隐秘一些。
但这类隐秘,对小蔡府、对皇城司而言,可并不算是什么隐秘。
在杀猪巷教泼皮拳脚,在上苇庄教人骑射,这些都没什么。
可一旦教的是战阵,教的是骑战跟步战,那秘密也掩藏不住。
大内宫禁之中的赵官家非是愚钝之人,两蔡府同样也不是傻货。
“哥哥,犯禁之事休提,如今还不是时候。
明日哥哥去上清宝箓宫的时候,僧袍里面也要穿上软甲,以防那鸟道人生变。
洒家那两口破甲重刀,哥哥也要带上。
哥哥在前,洒家便装在后。
若林灵素不识抬举,当夜便屠了他的上清宝箓宫。
所以哥哥去拜访那鸟道人,不要一早,傍晚时候去便好。
若谈不好,正好趁夜灭他道统……”
随着根脚慢慢靠实,武二爷留给李鄂的杀心、杀意,也渐渐按捺不住了。
遍观京中王公贵戚、名臣大将,在武二爷杀意之中,不可杀的却寥寥无几。
“二郎,杀心莫要太重。
一所道观上上下下几百人,屠灭,还是过了。
洒家尽力说和,总不会把事情做差的……”
观面前二郎李鄂,鲁智深也有面对西军相公、大将时的萧瑟。
边衅之中,遇上叛乱的寨子,那些相公大将,多半都是手一挥直接屠灭,至于叛乱的理由,那些个相公大将却不会顾忌。
原因,鲁智深也理解,无非怕一个寨子作乱,其他寨子跟随而已。
换了鲁提辖剿匪,差不多也是一样的路子,少杀即止杀。
若让他们闹将起来,死的人更多。
兄弟两人谈妥,第二天傍晚,鲁智深在前,便装的李鄂带着花荣、史进、石秀在后,便到了离着大内宫禁不远处的上清宝箓宫。
与李鄂想的不同,他手里林灵素的情报,却是离京去山东之前的。
他去了山东,神霄道魁首林灵素的媚上之旅,却盛极而衰。
这厮狂到了没边,居然睥睨大宋皇太子、以后的钦宗赵恒车驾。
如李鄂揣测,徽宗赵佶的帝王之术不浅,若是媚上之事,这位赵官家也是个没底线的。
但涉及大宋国本,皇太子赵恒之事,道君皇帝的翻脸无情,林灵素也是切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