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命之用的。
想及李二头陀所言,金贼南下牧马之事,慕容彦达不由的重重叹了一声,如今大宋国祚之飘摇,恐怕跟那辽邦也差不多。
居安思危,那位官家妹夫倒是做的缜密;只是大宋的将来,还有扶危定难之臣吗?
长叹一声,咬咬牙、跺跺脚,慕容彦达也知道,不用那八百万缗赋税,将汴京打造成真正的汤池,他慕容家就没有任何前路可言。
慕容彦达带回的喜讯,对李鄂而言虽说也是喜讯,但也是忙乱的开始。
架构一个势力遍及全国的小工部,想法上对李鄂而言没什么难度。
无非一个倒过来的化肥经销网络而已,从慕容彦达始,到各地的路府州县止,每处都找出一个负责人,将小工部的任务一一派发就好。
谁完不成任务就整死谁,这个整死也是真的整死,九族消消乐那种整死。
高压之下,加上慕容彦达手里的八百万缗赋税,募集战争器具,对李鄂而言也不难。
简单的财务表格,进出台账制度,阿拉伯数字记账,对慕容府的账房而言,也不算太难。
问题的难点在于如何让这八百万缗税钱,用在制造兵甲器具之上。
层层摊派,就意味着层层扒皮,无论是先付钱还是后付账,慕容彦达也不能保证这八百万缗财富,会否被层层漂没。
依据实物结款,下面的路府州县肯定不会愿意,人家的账单递上来,你总要给人家实报实销的。
款项放下去会被层层贪墨,以实物结款,人家依旧会用账单层层扒皮。
你不拨款,下面的人就敢挪用其他款项,许多事用不着摸排,实实在在的便摆在了李鄂跟慕容彦达面前。
两人愁肠百结的时候,东南战事也拉开了帷幕,因为有伐辽大业在身后督促,作为先锋炮灰的梁山军马,倒也没被真的当做炮灰。
份属梁山的先锋军马,逼着方腊一方集结兵力对抗,等媪相童贯自河北路抵达东南,西军的带甲马队也随之而至。
以带甲马军冲杀布衣百姓,这样的战阵,西军打起来可就顺手,月余时间收复十余县城,差不多就是边行军边攻城略地。
东南一带捷报频传,宫禁之中的道君皇帝,对于大宋甲士的战力,便高看了几眼。
借着捷报的机会,李鄂便撺掇慕容彦达再次进宫内殿秘议,以皇城使张如晦,这位神霄道林灵素的弟子为军械局廉访使者。
组织份属军械局的廉访马队,将皇城司的势力拉入慕容彦达的小工部之中,组建了一支看顾八百万缗赋税的护税马队。
因为有皇城司的加入,慕容彦达便有了便宜行事,处置地方官吏的权力。
这在如今的大宋,也不是啥创举跟首创,惹起东南祸殃的朱勔父子,之前就有这等便宜行事的权力。
只不过慕容彦达这边做的更为妥帖一些,拉了皇城使张如晦入局,这便等同于将赋税使用的监察权交给了大内之中的道君皇帝。
这样的好事儿,赵官家自然会欣然应允。
童贯带着西军跟梁山人马在东南平叛,慕容彦达这边的军械局,也下发了头一拨制造弓矢的差遣。
随着这份差遣一同下去的就是张如晦的护税马队了。
离京之前,慕容彦达也跟张如晦所属的皇城司人马谈好了条件,只要能得实际八成的弓矢便好,剩余的损耗,以及抄家所得,俱归皇城司所有。
这样一来,皇城司的人马干劲儿可就足了,下去月余时间,跟东南的西军一般在下面的路府州县攻城略地。
随手便处置了几个知府、知州、转运使,军械局所需弓矢足数解付到京的同时,张如晦带着皇城司的人,在下面也吃了一个肚满肠肥。
涉事知府、知州、转运使之流,也没有进京申诉的机会,去职之后,直接就被皇权特许整死在了履职地。
这就跟朱勔祸害江南富户不同了,张如晦带人直接对文脉开刀,自然引起了朝臣的不满。
但张如晦,或者说是皇城司,既不属文脉也不属禁军,算是赵官家的近侍。
而皇城司所杀之人,也却有贪墨之实,加之军械局这边的下派弓矢差遣的时候,是打着东南平叛的名头。
特事特办之下,死几个知府、知州、转运使之类的高官,也就那么回事儿了,无非军法无情而已。
这类事江南的朱勔父子也不是没干过,换了道君皇帝的近侍皇城司弄死几个本就有污点的知府、知州、转运使之流。
皇城司无须交待什么,赵官家也无须交待什么,如今两蔡为相,太宰王黼为枢相,军国大事俱是道君皇帝一言而决。
文臣士大夫若闹腾的厉害,也不是不可以杀上几个立威。
大宋朝不杀士大夫,官员们之间互相倾轧的时候,可没有不杀士大夫这么一说。
只要没有朝廷旨意,死几个文人,也不算赵宋皇家戕害不是?
有人立威,再有皇城司马队在一旁虎视眈眈,从春末开始慕容彦达小工部的差遣,虽说也有损耗,但损耗不过两成,也算是清明差遣了。
慕容彦达的小工部慢慢步入正途,东南剿匪也基本进入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