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变得森严无比了。
金贼初到城下,李鄂赏了他们一记火攻,见了汴京城头的木质战棚,金贼自然会有样学样。
只是金贼的火箭储备不多,油脂类的火箭,与松脂火药箭,差的也不是一点半点。
汴京城头的战棚,遇到火箭,城内完备的救火工具,也能边烧边救、边毁边建。
人海战术攻城,在汴京的金钱攻势之下,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
与完颜宗望的选择一样,人海战术不好使,完颜杲便换了战术,四面合围,在汴京东南方向,集中优势器械,着力于一点破城。
这种彼此试探,攻城一方还不计死伤的攻城战,对于守御孤城的一方,也是极度危险的。
只因城外无援,城内之人也无法出城,便不好摧毁城外的楼车跟炮车了。
当密集的泥弹砸碎了东南城头的双层战棚,当一身重甲挂满箭矢的金贼登上城头的一刻,汴京守军,终还是在偌大的压力与恐惧之下溃散了。
艰难的夺回城头,付出了极为不成比例的死伤之后,坐镇东南城头的李鄂一脸难看。
城下观战的完颜杲,脸上却是多了难得的笑容。
“传令!
东南城头上全甲甲士,弩手须以绳索缠石立在城头。
再令!
上城一次,一贯赏钱、五斗粮食,即刻发放。
守城军卒、民壮,下城之后,俱可酒肉管饱!
但有溃散者,不计人数,尽数诛杀!”
守御孤城,打到艰难时刻,就是借城池优势,跟城下的攻城部队拼伤亡。
重赏、督战,一样不可或缺。
只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吃青草,那就距离破城不远了。
东南城头几被攻破的消息传到城中,宗泽便着一身战甲到了李鄂面前。
“李枢密,皇城之中火器无数,为何不用?”
到了城头,看到已经被染成血色的地面,看到弩手们身上扎了数不清的箭矢,还在艰难的朝城下射箭。
宗泽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如今这汴京城中不仅有海量的火器,弩车、巨型手弩、铁头弩箭,俱未登上城头。
之前他便提醒过李二头陀,金贼军中颇多敢死先登之士,如今汴京的攻防战才将将开始,东南城头就差点被突破。
如今的老宗泽,也不清楚李鄂在想什么,要做什么了。
“宗相莫要燥性!
这几日的攻防战,金贼的伤亡可不小。
宗相若有胆气,便看看城下的护龙河。
冰面与河岸之间的三尺落差,三十余仗宽数百仗长的一段护龙河,俱是金贼尸身所填。
杀贼总要慢慢杀的,一下杀的太多,就怕完颜杲那老小子心生惧意,如粘罕部一般,逃入我大宋腹心之地作乱。
再死上一些,死的完颜杲走不得也战不得的时候,咱们的机会可就来了。”
听到李二头陀的狠辣,见他甲胄上也俱是血水冻成的冰碴,宗泽摇头说道:
“东南城头,一日战死军卒民壮近万人,这等消耗,这等惨剧,只怕汴京军民难以接受啊!”
按李二头陀所言,宗泽去城头观望了一下,见城下护龙河内,俱是身着裘皮的北人尸身,即便人生已近末路,老宗也没见过如许惨状。
偌大的楼车就倒伏在尸堆之上,城下甚至还有许多中箭未死之人的哀嚎声。
与心中的金戈铁马相比,城上的血色地面,城下的无尽尸身,也确实颠覆了老宗泽心中的战阵模样。
“不接受便下城去死!
宗相,死伤是没办法避免的。
城中禁军、荡北军,开春之前,只会调动小股登城作战。
不到十分时刻,汴京便由民壮来守御了。
这几日的攻城战,完颜杲部伤亡近十万数。
可宗相看城下毡帐,依旧是遮天蔽日模样。
不死到二三十万数,完颜杲不会跑,汴京也不会有一支精擅守御的铁血之军。
宗相,且看吧!
兴许洒家还会放部分金贼,入城鏖战。
不让完颜杲看到破城的希望,日日尽是死人,只怕这老小子真的会跑。
待到他不敢跑也不能跑的时候,兴许这汴京城,就能安稳几年了……”
听到李鄂要一步步勾着完颜杲将兵力尽数投在汴京的攻防战上,宗泽扫了一眼城下连绵无尽的毡帐问道:
“李枢密,完颜杲既然为金国西路帅,而且攻灭了辽国上京,生擒了天祚帝,不会是个愚夫莽汉。
如许死伤,换做大宋军马,早该溃败才是啊!”
宗泽所提的伤亡率,那是对正经军队来说的。
宗泽问完,李鄂便一指城外青城方向,说道:
“宗相忘了,金贼刚出山林不过十数年。
还有奴隶贵族之分,青城一带的圆帐,才是完颜杲部精锐所在,也是正经金国的部曲。
看起圆帐数量,金军精锐少说五万数。
这五万精锐不失,完颜杲的底气便在。
至于那些三角毡帐,俱是契丹八部跟草原诸部的签军。
这类签军,在女真贵戚眼中,跟猪狗羊马是没两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