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却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心中想的是什么,鲁智深这个能洞彻人心的自然清楚。
无非是为了自家二郎李鄂没有败亡于城外,而沮丧罢了。
见了城门口文臣的表情,鲁智深紧握几把腰间剑锏的把柄,终是没有发作。
进城之后,一边收摄沿途民壮,一边派人请三衙总帅曹曚出城参赞后续军务。
肃着脸的鲁智深一边接手城中的防务,一边让时迁、张如晦查纠城中文人动向。
许多时候,只看沉溺于杀戮的二郎李鄂,鲁智深觉着自家兄弟做的过了。
但看了城中文臣表现,看了汴京市井生活,再想想大宋他处贫民的生活,鲁智深心里的杀机又炽烈了起来。
回到步军帅府坐下,鲁智深收拾了一下杂乱心绪,便想到了计相李光对他的评价,可为守将,不可为锋将、帅才。
而计相李光对自家二郎李鄂的评价却是大宋煌煌之帅才。
想到当时言语之中隐含的挑拨之意,鲁智深也大感恼怒,这些文臣也实在是不可交。
想到这一点,鲁智深便用自己手里的荡北军,分别接管了妙玉观跟政事堂的防务,他的步军殿帅府,也一样全数由荡北军护卫。
同时三衙总帅的曹府,鲁智深也令留守城中的曹正过去盯着了。
城内鲁智深换防、接防,没有一点波澜。
刚刚出城来到牟驼岗附近的曹曚,却被城外的血腥沙场给吓住了。
虽说金贼没有占据城外的牟驼岗,但他们被包围的地方,却是牟驼岗坡地的一部分。
等曹曚出城来到战场的时候,因前排枪兵、牌手的死伤太大,李鄂已经让他们后撤了几十步。
如今牟驼岗下的金贼,基本就是在无遮无拦的状态下,硬顶着汴京守军,十数万弓弩的抛射。
不是圈内的金贼不想突围,只是凌晨一刻短暂的包围,已经让他们跌入了深渊之中。
李鄂来之前,围住他们的禁军、荡北军以及城中民壮,就开始调用城中的轻型弩车了。
如今竹弩、筋角弩、巨弩、战阵弩车都已经到了战场,城墙附近的一窝蜂火箭,也在运输过程之中。
无甲状态下,想要顶着箭阵破围,也纯属妄想。
别看那短短的几十步,面对人手一张弓弩的汴京守军,包围圈里的金贼,宁可缩在尸堆中,也不敢前进一步。
只因凌晨的破围战之中,有胆气勇力的好汉子,俱被宋国枪兵戳死在了阵前。
如今曹曚能看到的便是一股股浓稠血浆,如巨蟒一般在顺着坡地蔓延。
曹曚如今也是正经见过杀场的汴京大将了,但那一条条随坡地而走的血蟒,还是看的他有些胆战心惊。
“李兄,还要射杀啊?
不若曹某请同文馆的通译过来,问问他们降是不降?”
曹曚看着脚下血蟒,毛着胆子上前给了李二头陀建议。
李鄂扫了一眼曹曚说道:
“出城不是让你劝和来的。
只要里面还有站着的,就不会停!
曹兄,你带一队禁军,去各处收摄军卒民壮,若有金贼降卒,要在城下护龙河河道中分开关押,切不可让他们聚堆。
知会城上守军,擅动者,尽数射杀。
若青城马军没了敌手,不要让他们进战场了,让他们收摄逃奔各处的战马。
同时向相州、太原、山东、河北,以及新皇那边发去联络快马,尽快恢复沿途驿站。
若军卒民壮还有剩余,便让他们带着足量弩箭来牟驼岗支援。
犹有余力,便让人打扫战场,甲胄兵器一定要无一遗漏才好……”
听着李二头陀这边命令一道接着一道,曹曚记住之后,才轻轻说道:
“李兄,莫做武安君,不详……”
听到曹曚劝诫,李鄂只是一笑了之。
灭国之战尚未开始,便是鲁智深劝,曹曚也劝。
看来大宋难以全域统合,便是少了真正能灭国的战法,或者说大宋已经不会灭族的战法了。
从凌晨围住,一直射到临近黄昏,直到包围圈中的箭山上再无一丝声响发出,李鄂这才派人去找城中的通译,到牟驼岗下劝降。
各处来报,战场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其他各处的战马、甲胄武器,连同金贼的毡帐皮袍,差不多都收进了城中,这才意味着决战的尾声。
下令连夜处置牟驼岗战场之后,李鄂这才应曹曚之邀,进城去妙玉观参加战后的殿议。
“李枢密万胜!
曹太尉威武!”
笼罩在大宋头顶的灭国迷雾,经李二头陀的仓促决战之后,宗泽自觉已经尽去。
所以李鄂、曹曚两人珊珊而来的时候,老宗泽便带头贺了两人一人一句。
听着许多人言不由衷的贺语,李鄂却面无表情的站在了右首第一的位置,问道:
“宗相,我方伤亡跟金贼伤亡可有了确切的数字?
曹太尉所传,向四处发出快马,以及恢复驿站的差遣,可安排妥当?
再有,金贼签军的俘虏人数可有了?”
听到李鄂问的多不是喜报,宗泽便皱眉说道:
“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