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放心,二则因为,这时候正是自己“反噬”发作的危险关头。
失去了“双面人偶”,血祭之主每一次遭受血肉的反噬,从他身上传递来的痛苦,总是令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而每到“反噬”发作的月圆之夜,他便总是会来到这血窟禁地的最深处,独自陷入近乎癫狂的状态。
再加上很久以前、在“神圣战争”时期,由法比昂为他刻下的“断戒圣印”——这道由【光辉】的权柄凝结成的圣印,血祭之主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也没能将它从身体里剔除。
“断戒圣印”在血祭之主体内留存至今,这让融合成他现在这副模样的各种“血肉”,它们之间原本还算稳定的融合,被完全地搅乱、重构,这导致血祭之主在遭受“反噬”时,他所感受到的痛苦成倍加剧!
“……”
一想到法比昂、想到那位如今的锡纳城教会主教,血祭之主便恨得牙痒。
不过,这并不是自己应该担心的事……血祭之主这样想着。
该考虑怎样对付那位“法比昂·诺维兰”的人并不是他,而是那个来自“原初教派”的祖灵主教。
他现在更该考虑的问题是——为什么“圣裁者”,会突然假借“灭身者”之手,尝试着向自己联络?!
之前出现在画面中的那两个人,从他们的穿着、还有杀死“灭身者”阿杜勒时候有意无意暴露出的一点圣光的痕迹,都足以让血祭之主猜出他们的身份——他们毫无疑问是“圣裁者”!
这是嘲讽?还是挑衅……
血祭之主沉思着,在以往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撞见过这样的事。
而且,那个中年的圣裁者,他甚至说“大主教说的没错”……
这是圣庭教会—松原领教区大主教的直接授意?
“……”
随着思索,血祭之主越来越感受到,一阵不祥的预感。
此时的血祭之主,刚撑过月圆之夜的一轮反噬。他于是坐回到自己的红莲石座,同时再次抬起右手,向着曾进行过“铭刻”的另一方,尝试建立新的灵性链路。
他首先便是向“杀戮之影”塞提斯,尝试进行灵性贯连。
然而,血祭之主等待了许久,却完全感受不到另一端的气息。
他曾对“杀戮之影”塞提斯进行过的“铭刻”,就这样莫名地消失了,这只可能指向了一个结果——
“杀戮之影”塞提斯,他已经死了!
“难道,难道‘杀戮之影’竟然失手了?这不能,这不应该……”
血祭之主呢喃着,那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竟让他内心感到一阵恐惧与不安。
他于是切断了和“杀戮之影”的灵性链路,转而尝试着、和其他在“松原领”境内的荆棘们取得联系。
结果,血祭之主尝试着、先后向七位“四重命途”的荆棘进行贯连,但却都无法感应到对方的气息。
而自己曾为他们进行过的“铭刻”,也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
“死了……全都死了……”
血祭之主愣住了,他整个人呆滞了两秒,随后,从他脸孔上的裂隙中,发出了尖锐的咆哮。
“——啊!!!!!”
“——到底是,到底是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将心底的暴怒宣泄了一阵,血祭之主感觉,自己的心境,稍微平复了一些。
在平静下来之后,血祭之主不再和“松原领”境内的荆棘们联系。
他沉默了一会,才又缓缓抬起左手,用手指如裁刀一般,划开了自己右臂的血肉。
灰色的血液从手臂上流出,血祭之主让血液裹满了自己的手指,随即再次在半空画了一道圆弧。
深灰的光芒闪动,血祭之主等待着,远在“帝都”的眼线,接受他的灵性链接。
片刻等待后,血祭之主面前的圆弧,忽然颤动了一下。
新的画面浮现在他面前,并逐渐变得清晰。
出现在血祭之主面前的,是一道身穿帝国贵族服饰的身影。
他的脸模糊而不可见,但仍然能从周围奢华的环境,判断出他的身份与层级。
“……好久不见了,‘受诅咒者’,我的朋友。”
对方向血祭之主进行了问候,却是以一种近乎戏谑的语气。
“在松原领,我的人全都死了。”
血祭之主并没有理会这别有含义的问候,而是直截了当地向对面的“贵族”问道:
“……告诉我,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
“没什么,没什么。不要那么恐慌,我的朋友。”
“贵族”摆了摆手,他的语气依然显得轻飘而虚浮。
“也就只是‘圣庭’的那些圣职者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你们在‘松原领’境内据点的完整分布图,嗯,就是这样。”
“……我已经猜到了。”
血祭之主声音冰冷地回答,而对面却似乎对这个话题饶有兴致,仿佛追问般说道:
“真是想不到啊!你们‘荆棘之血’竟然会出现情报泄露这样的事……按理来说,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