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公墓。
“听说你到处和人说我死了?”
“老娘过两天去收拾你,头给你打歪来!”
满腹心事的顾长生刚要把手里的花放下。
突然看到大理石地砖上刻着的两行字,瞳孔猛地一缩。
石砖上的字字体娟秀清丽,语气则是俏皮中带着一丝凶狠。
大中午的,顾长生却感觉阴风阵阵,额头上满是冷汗。
真是见鬼。
这个字体和这个语气,和他失踪三年,被警方判定为意外死亡的前女友。
一模一样。
顾长生紧了紧衣服,环顾四周。
花岗岩的墓碑被劈成了两半,切口像是被打磨过一般,无比平整光滑。
埋在地下的骨灰盒被翻了出来,砸得稀碎。顾长生亲手放在里面的定情信物也不翼而飞了。
除了刻在地砖上的字,现场没留下任何线索。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顾长生拿出手机,把现场都拍了下来。
然后拨通了报警电话。
不多时,警察到了现场,拍照取证后,来找顾长生了解情况。
“对,是我前女友,她三年前失踪了,这是座她的衣冠冢,里面没值钱的东西。”
“家庭关系?我们两個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没什么家庭关系。”
“得罪的人啊?那挺多的……不过,我每年只在清明和中秋一个人来扫墓,就算有得罪的人,也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地方。”
简单回答了几个问题之后,顾长生被告知先回家,有了进展警方会第一时间通知他。
从公墓出来,顾长生来到常来的一家咖啡馆,随便点了杯咖啡,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顾长生拿出手机,细细看着刚刚拍的石砖照片,眉头紧蹙。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
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深更半夜潜入公墓,绕过所有巡逻的保安,躲开基本全方位覆盖的摄像头。
然后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破坏一座衣冠冢。
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恶作剧么?可字体可以模仿,语气呢?难不成是自己的哪个老朋友?
毫无思绪的顾长生最后只能放弃思考这件事情,希望警察能调查到一些东西吧。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将顾长生的思绪拉了回来,是助手打来的电话。
“没有一家银行肯放贷么?嗯,我知道了。”
放下手机的顾长生长叹了一口气,贷款申请失败,他的公司看样子是难逃一劫了。
无力地靠在椅子上,顾长生还算帅气的脸上挂满了阴郁,考究的大衣有些褶皱,整个人显得很是颓废。
商海浮沉这么久,顾长生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可还是没躲过私募公司设下的陷阱。
在最近一次融资的时候,顾长生被一纸精心设计过的对赌合同逼上了绝路。
如果拿不出巨额赔偿,按照合同规定,顾长生得用公司股份来抵债。
换句话说,拿不出钱,他一手创办的公司就要拱手让人了。
咖啡馆里,顾长生坐了很久,到傍晚才准备离去。
他直起身子,低头抿了一口早已凉透的咖啡。
“没救了啊……”
用尽了一切手段,可还是毫无办法。顾长生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起身穿上大衣,顾长生走出了咖啡店。
江城的冬天甚是湿冷,他紧了紧衣服,往公交站走去。
快走到街角处,前面迎面跑过来一个满头黄毛的年轻人,神色很是慌张。
黄毛青年把手里一个破旧的布包往地上随手一丢,和顾长生擦肩而过。
转过街角,顾长生看到一个衣着简朴的女人坐在地上,旁边倒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
女人捂着腿呼救:“抢钱啦!来人啊!抢钱啦!”。
顾长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回街角,可那个黄毛早已不见踪影。
只有地上的那个破布包还在原地。
顾长生弯腰捡起包,捏了捏,果不其然,包是空的。
拿着包往回走,远远的就听到那个女人在绝望地哭喊:“那是我儿子做手术的救命钱啊!我可怎么办啊!”
顾长生叹了口气,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他低头打开了自己的钱包,反正这点钱也不够干什么,还不如帮别人一把。
把钱全拿了出来,放进了贼丢过来的包里。
想了想,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硬币,留着等下坐公交车。
“大姐别哭了。”
顾长生挤进人群,把包递给坐在地上的女人。
“我帮你把包抢回来了!那小子见跑不掉了把包丢回来了。不过倒是让他给跑了。”
女人先是哭声一停,然后哭得更大声了,绝处逢生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开心的一种际遇。
不顾自己的伤腿,她挣扎着就要给顾长生下跪,顾长生侧过身子躲开,“还是先看看少没少东西吧。”
女人闻言急忙低头检查,却是一脸疑惑。
“我的都是凑的零钱啊,这怎么都是整钱啊?而且,这比我丢的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