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可想而知。
然而石华善看见了祖大寿的脸色阴沉如水,却只是呵呵一笑,不仅丝毫不为所动,而且接着洋洋自得地说道:
“就在今年六月里,我父即已不是大清国乌真超哈左翼昂邦章京了,原乌真超哈所辖之各部汉军,已按满洲八旗制度,全部改为旗籍了。我父得大清皇帝恩宠,如今乃是汉军正白旗、汉军镶白旗两旗固山额真!”
杨振当然知道乌真超哈所部汉军最终全部改成了汉军八旗,什么汉军正黄、镶黄旗,汉军正红、镶红旗,汉军正白、镶白旗,汉军正蓝、镶蓝旗,但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就发生在今年六月。
当然,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石廷柱居然这么受黄台吉的信任,他一个人竟然能身兼汉军正白旗、镶白旗两旗的固山额真。
怪不得他的这个三儿子石华善年纪轻轻却敢在祖大寿的面前这么嚣张跋扈,而且完全不把自己这个松山总兵放在眼里。
杨振心里正飞快地盘算着,却又听见祖大寿在一边冷哼了一声,淡淡地说道:“那老夫倒要恭喜那位故人高升了!”
祖大寿显然被石华善激怒了,但他并不怎么在言语上流露出来,先是浑不在意、言不由衷地说完了恭喜石华善之父高声的话,转头就又对杨振说道:
“对了,老夫也忘了给你介绍一下,老夫故人的这位三公子,可还是清国十王爷的乘龙快婿呢!”
说到这里,祖大寿又回头对石华善说道:“只是不知道这个情况,现如今有没有什么新的变化啊?还有你们的十王爷,眼下到底是豫亲王呢,还是豫郡王呢?”
祖大寿藏在心底的怒气,终究还是通过这样的发问,表达了一部分出来。
只是石华善却并没有觉察到,听见祖大寿向杨振道出了他最引以为傲的身份,当下头抬的更高了,呵呵一笑说道:
“承蒙大清皇帝垂爱,亲口赏赐了这桩姻缘,虽然十王爷家的格格,还未到可以出阁的年纪,但是十王爷却也是小爷实打实的岳父了!”
看见眼前这个长相还算清秀的石华善,根本听不出什么好赖话,而且完全是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杨振真想上去抽他几个耳光。
但是,他一想到这个石廷柱的家族,虽然汉姓石,却不过是早年汉化了的女真人,心里那股气就又渐渐消散了。
杨振心说,算了,冲动是魔鬼,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能与这种拎不清的人争是非。
再说,石华善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呢,在祖大寿这种已经与满鞑子暗通款曲的人面前,以及在自己这种与满鞑子正在大搞暧昧的人面前,人家的确有理由嚣张。
比如说祖大寿,在大明朝这边,那当然是堂堂的辽东镇总兵官,征辽前将军,左军都督府右都督,可是在满鞑那边,就是一个奴才而已。
而且他的许多亲族子弟,包括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是名义上的长子,一个亲生的三儿子,眼下都在人家手里握着,他能怎么样呢,又敢怎么样呢?
包括自己,要是真投到了满鞑子那边,什么松山总兵不总兵的,人家谁鸟你,到时候你就是人家的一个奴才罢了。
这个石华善虽然不是清国真正的主子即野猪皮家族出身的黄带子红带子,可是成了多铎的女婿,成了野猪皮家将来的额附,居然提前就有了一种当主子的感觉。
尤其是在眼前这些个已经做了奴才或者想要成为奴才的人面前,他的优越感爆棚,自动升级做主子的感觉简直强极了。
杨振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不可一世的石华善,心说,小子,你他么等着,老子早晚有一天要叫你跪在地上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