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松山城的阶下囚了,那他们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一时间,郭小武这么一喊,那些挡在杨振等人前面道路的金士俊所部掷弹手们,纷纷欢呼着,给自己的统帅让开了一条道路,使得杨振一行,得以沿着西门内侧的台阶,迅速登了城头。
杨振一城,就见夏成德满头大汗满脸慌张地迎了来,隔着几步,就单膝跪地,冲他抱拳说道:
“都督,都督,西门右侧外墙,西门右侧今年新补的那段外墙,没成想,竟然扛不住炮击,崩塌了!卑职,卑职——”
“不必说了,快快指挥你的人马,守住那一段城墙,只要你们守住了,你部即有功无过!”
一了城头,杨振就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也立刻就明白他在总兵府听到的房倒屋塌的声响,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了。
事实,根本不需要夏成德多说,杨振一城头,就已经看见西门瓮城右侧,有一段两丈多长的外墙坍塌了,露出了那段城墙里面的夯土。
那段外墙,在年初满鞑子重炮轰击松山城的时候损坏严重,那段城墙外立面包裹着的砖石外墙,前前后后被击毁了好几次。
然而每一次,都是满鞑子在白天用重炮把它击毁,到了夜里,金国凤、夏成德他们再调集人力,将它重修一新。
但是,他们在旧墙体外面新修的外墙,尽管垒砌了无数的砖石,填充了无数的灰浆,却与老城墙里的夯土始终并非一体。
经过了七月初暴雨如注的浸透,这段墙体的外表看起来虽然完好如初,但是它的内里面却已经产生了许多缝隙和空鼓。
这一回,在满鞑子镶黄旗汉军二十门红衣大炮的轮番轰击之下,终于又一次经受不住重击,最终垮塌了。
好在松山城的城墙,并非只是一堵墙而已,相反,能够四匹马并行其的墙体,可以说相当宽阔。
城墙外立面包裹的砖石外墙垮塌,并不意味着整段城墙垮塌。
只是外墙垮塌所潜藏的危险,对于守城的一方来说,已经算是仅次于整段城墙垮塌的危险了。
一者,垮塌的砖石,堆积在城墙下,等于是给攻城的敌人提供了天然的登城道路。
二者,外立面垮塌之后,这一段城墙便无法部署更多守军去拦阻一涌而的敌人。
此刻,杨振没有听完夏成德所说的话,就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可是眼看着城下正在蜂拥而来的满鞑子镶白汉军,以及镶白旗汉军身后不远处紧跟着冲来的满鞑子镶黄旗兵马,杨振哪有心思追究夏成德筑城不坚的罪责啊。
当下不等他说完,便连忙打断了他,叫他赶紧前去指挥人马守城。
有了杨振的这个话,本来哭丧着脸的夏成德,顿时大喜,站起来冲着杨振一抱拳,转身冲着城聚集起来的麾下人群高声喊道:
“弟兄们,人在城池在,我们誓与城池共存亡!守住了城头,有功无过!弟兄们,跟我杀鞑子了!”
夏成德一边喊着话,一边越过麾下人群,手持弓箭,朝着外墙垮塌处的那段城头冲去。
此时此刻,那段城墙下面正有一队满鞑子镶白旗汉军人马,沿着外墙垮塌形成的土石堆,手持刀盾,奋力往攀登。
与此同时,金士俊、郭小武也已经领着早先被调来协防西门瓮城的大批掷弹兵,冲了瓮城城头,一个个点燃了手中的飞将军,甩开膀子,朝城下正汹涌而来的满鞑子掷去。
再看城里,张臣、李禄、杨珅各自率领着奉命增援而来的征东先遣营主力,向着松山西门快速行进。
而西门瓮城部署的唯一一门重型红夷大炮,也在这个时候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吼声。
从松山城打出去的第一颗硕大的实心弹丸,飞过城西的郊野,落到了满鞑子镶黄旗汉军的重炮阵地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