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还是他往辽东与东虏贸易的时候,跟着东虏的达官贵人们学来的。
那烟丝有价无市,贵重无比。
一贯既对自己奢华又对他人抠门的范永斗,竟然把爱不释手的白玉烟袋锅子都摔了,可见他真是怒了。
他这一怒,堂中人皆是战战兢兢,不敢发一言,而王登奎家的长子王余庆见状,更是脸色煞白,连忙从座上站了起来。
王余庆带商队走了一趟边外,结果被塞外的“马贼们”拿住,若不是范家动用了大清国的关系,他现在恐怕还在那个可怕的矿场里挖矿呢。
所以,自从他被范家的长孙托关系走门子赎回来以后,就对范家充满了敬畏,今后的大富贵,就在范家身上。
眼前,范永斗这个范家的老家主对自己发火了,传出去,自己在张家口的地位,也要跟着掉价。
王余庆虽然不知道是范永斗为什么发怒,但是此时的他战战兢兢,一时汗如雨下。
然而,这并不算完,范永斗摔了心爱的烟袋锅子以后,仍不解气,指着王余庆,同时也指着堂上在座的其他人,斥道:
“你们老夫原本是顾念你们几家,与我范家既是乡党,且又同气连枝多年,不忍心看你们被人一再勒索,才想着给商会同仁们谋一个出路,可是你们,欸,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范永斗突如其来的发火,让在场不少人都莫名其妙,可是谁也不敢开口反驳,只敢小声劝说着:
“老爷子息怒!”
“斗爷息怒!”
这个时候,坐在范永斗右手第一张椅子上的锦衣华服中年人,端了盏茶上前,奉给范永斗,说道:
“爹,现在生气也晚了。咱们几家还是商量商量怎么办吧。再说了,就是那个杨振到了宣府城,就是他要来张家口,最多也是要钱罢了。
“现在他那叔父宣府,又是募民,又是募兵的,朝廷不给粮饷,他还指着咱们给他捐银助饷呢,他这个当侄子的,能把他叔父的衣食父母怎么样?
“再者说了,毓馨跟他杨振打过交道,已经亲自见过他本人了,那杨振在大清国贵人面前还不是一样低三下四,他要是实在狮子大开口,就叫毓馨再去见见他,咱们手里也有他的把柄。”